她嘴里怕是都没几句真话。
好!
真是好得很,裴朝朝!
那护身符被薄夜的衣角遮盖住,琼光君目光就落在薄夜的衣角处。
戾气在心里成倍增长,他几乎要发笑,也不知道具体该笑什么。
大概是他的目光实在怨毒,
薄夜手指轻动,把那护身符摘下来,无奈笑道:“这护身符——”
他顿了顿,语气包容:“她还是个孩子,虽顽劣些,但心思不坏。不要同她置气。”
琼光君眼睫颤了颤,良久笑了声,意味不明道:“顽劣?看来师尊很了解她。”
他向来冷淡,很少有这样尖锐刻薄的姿态。
薄夜道:“无妨,带回来好好教养就是了。总归她碰了水晶球,被里面的灵力压着,我就算为救人也要与她结师徒印,没有见死不救的道。”
薄夜确实不会看着旁人在自己面前受苦。
某种意义上,今天这个情况,当事人换做是别人,薄夜也会结师徒印。
但对裴朝朝就只是不想见死不救吗?
琼光君眼梢微抬,没说话。
他以前不会这样阴暗极端,想法几近于病态,可是近来这样尖酸的念头时时缠绕他,他竟意外地发现,或许自己骨子里就是扭曲又病态的。
只是表面上那层冷硬的冰不曾被凿开,甚至连他自己都没窥见过其下阴冷的暗流。
那一边,
薄夜又询问他的意见,语气温和:“你若是生她气,不想看见她,我就单独教养她,不让你与她碰面就是了。”
琼光君眼皮一跳。
他心里的毒汁要拼命压制住才不会溢出来,酸溜溜地想,凭什么?
薄夜提起她的时候凭什么用这样亲昵的语气?
怎么都是他认识她更早,是他把她带回的归元宗。
他才应该是她最亲近的人,现在见不见面,哪里轮得到薄夜说呢?
这想法如同藤蔓,在心底疯长出阴暗的枝条。
琼光君掀了掀眼皮子,表情克制得很好,恢复了平时冰冷寡淡的模样:“师尊多虑了,我不会和她置气。”
他道:“她体质孱弱,恐怕等不了太久。”
她体质孱弱,被这样强烈的灵力摧折太久,是真的会死。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破她的虚假面具后还会担心她的死活,但心口像是被人攥着,酸涩酸涩地疼,混合着那些阴暗情绪,让人难以辨别出具体感受。
于是他只能忽略这情绪,心里告诉自己,只是怕她死了,他没法报复回去。
要救她,要她活着,日后才能和她清清楚楚算一算她蒙骗他这笔帐。
他垂眼掩去眼底暗色,不动声色催促薄夜:“结印吧。”
*
那厢薄夜和琼光君准备给裴朝朝结师徒印,
这厢裴朝朝却根本没被所谓的灵力压到濒死。
她对此早有准备,把水晶球中灵力带来的部分伤害转嫁到自己留在天界的那缕灵息上,又和那缕灵息切断了链接,所以到现在依旧行动自如,除了受了些伤之外,没再受到别的影响。
这一边,
她和白辞打直球,直接把他心里那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念头说出来,白辞向来高傲,这时候整个人就像应激了一样。
他瞬间变了脸色,要把手收回来。
结果裴朝朝脸上微笑的表情没变,姿t?势也没变,又道:“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长老是为了不食言才要亲手帮我治伤。刚才的玩笑长老不会当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