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思绪一顿:“找药囊?”
裴朝朝闻言,莞尔道:“当然。这是我帮您断命线换来的报酬。”
无人监视,现在她提起命线的事也毫不遮掩避讳了,全然不像个毫无见识的村姑。
疑点太多了,疑问也太多,
白辞很想问她是怎么知道他想改命线、是从哪里知道命线这些东西的,但最终却鬼使神差道:“把手给我。”。
没有问关于命线的事。
掌心的空虚见缝插针,身体像是有了自主意识,说出本不该从他高傲的唇中吐出的话。
裴朝朝一顿:“嗯?”
这位世家子向来高高在上,和她这样的下等人多说一句话都嫌弃得不行,觉得脏了耳朵,被她碰一下都会拿着手帕擦拭,怎么这会儿还主动要她递手过去了?
裴朝朝感到很有趣,把注意力转回他脸上,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这位世家子身上沾t?血,却不显得狼狈,依旧矜贵。
他正微垂着眼,也在看她,但那副向来高贵的表情好像有些扭曲,似乎在克制什么。
哦。
裴朝朝思绪一转,就大约猜到他为什么会这样——
人若是在做紧张的、刺激的,任何导致心跳加速的事情时碰见另一个人,总会把身体的本能反应,诸如心跳等等,归因在另一个身上,而非事情本身。
刚才断命线时,疼痛足够真切,而他因达成夙愿所产生的愉悦、满足,都会被下意识归在她身上。
即使他脑子里知道,让他愉悦满足的是断命线这件事,但他的身体还是会认为,这份愉悦是她带给他的。
那样的满足感和愉悦感会令人上瘾,而他的身体会不受控地渴望她。
有意思。
裴朝朝坏心地问:“把手给您做什么?”
白辞有点不耐烦:“不是交换吗?说了帮你治伤,我不食言。”
裴朝朝逗狗似的,抬起手要递给他。
然而手落到他手前时,又立刻收回去了点:“不是已经给我药了吗?”
白辞眼皮一跳,几乎气笑了,语气也尖锐起来,带点轻蔑:“不识好赖的东西,我的医术——”
话音未落。
下一秒。
手掌一满。
白辞余下的话卡在喉咙口,好像怒气也猝然终止。
垂下眼,就看见裴朝朝把手放在了他掌中,好像刚才那副收手的姿态是虚晃一枪。
还不等反应,
就见裴朝朝甜甜笑了下,然后听见她说:“是像您说的这样吗?”
白辞手指痉挛了下。
裴朝朝是个很恶劣的人,一直以来以玩弄人心为乐,有时候会在不该摊牌的时候打直球。
她没给这位骄矜的世家子反应时间,直接将他的心思剖白:“我还以为长老只是想寻个由头攥我的手,像刚才那样。”
*
另一边。
群体瞬移的法术生效后,法术范围内的人不过眨眼间就已不在原来的地方,
琼光君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
周围场景陌生,不再混乱,因为江独受自己招式反噬晕了过去,所以没再发生打斗。
但琼光君的思维仍有一瞬的滞涩,眼前似乎还残存着刚才水晶球炸开时那瞬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