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指尖轻轻在膝盖上叩了叩,
他想,这样的下等人,言而无信是常态,之前要他给她治伤,现在又出尔反尔,向他要别的。
那以后呢?应该也还会得寸进尺,找他要更多更多。
这次答应她,或许就会被她缠上。
这样的人杀了是最干净的。
可是——
脑子条分明地分析着利弊,选好了最简单的道路,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
最终他出声问:“要什么?”
她还能要什么?
法器?钱财?灵丹妙药?
罢了。无非是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他这边想着,
那边,裴朝朝道:“您虽是客卿,但也能收徒弟吧?那就收我为徒吧。”
这话一落,
白辞怔了一瞬。
他没料想到她会提这么个要求,一时间觉得荒谬极了,甚至以为听错了:“什么?”
裴朝朝没重复,笑了笑,继续道:“不需要您教我什么,只是结一道师徒印。”
白辞和白策血脉相连,
她和白辞结师徒契,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他和白策有了关联,天道有神仙无法插手凡间事的禁制,司命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锁定她的气息,单独给她设障碍。
但她若和白策的气息在凡间产生一点点混淆,司命就暂时无法分清她和白策,也无法做出任何只针对她的措施。
裴朝朝把手腕伸到白辞面前,低声道:“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想要的了。”
她抓准了他的性格,故意用激将法:“没有别的东西给我,就算长老欠我个人情。长老不答应,是想要一直欠着我吗?”
白辞脸色有点阴沉。
他没有被她这逻辑绕进去,从她的话里跳出去看,他完全可以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不去管什么欠不欠的。
但他这时候却下意识地把杀人灭口这选项抛在脑后,只讥笑道:“是吗?和你结印就算两清?”
裴朝朝点头。
她这样的人,贪得无厌,是不会和他两清的。
她会缠着他,以后提更多更过分的要求。
白辞这样告诉自己,但还是抬了抬手指,指腹按在她手腕上。
这样低贱的人他平日是连碰都不会碰的,更不可能收徒,
白辞说服自己,
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是对的,验证一下她确实不会只满足于此,以后还会得寸进尺。
等她真的得寸进尺的时候,他再杀了她也不迟。
白辞顿了顿,然后开始念结印咒。
然而结契的灵力刚要输进她身体,
突然间,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阻力。
两股灵力僵持住,
另一股灵力似乎也要灌注进她的筋脉,
在她手腕上,隐隐约约即将要结出一个图案,还没结成,但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