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慎之现在应该和那妖物在一起。
裴朝朝歪了歪头,听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她把旁边那归元宗弟子支开。
她声音很小:“如果他走了,那就剩下我和你两个人了。”
她指了指自己脖子,笑意渐深:“你要趁机杀了我吗?”
话是这么问的。
但她语气不咸不淡,并没有什么戒备感或警惕感,甚至有种闲适感。
江独忍不住掐了把指尖。
从遇见裴朝朝开始,他的情绪就没平稳过,不是在暴怒就是在暴怒的路上。
然而裴朝朝呢?
她的语气从始至终是一样的柔软亲昵,现在也依旧是这样的语气。
就连他掐着她脖子的时候,她的心跳也依旧平稳。
她根本不怕。
这幅姿态,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正俯瞰他,蔑视他。
江独意识到这点,心里无法抑制地生出些不忿来。
这感觉和之前那种暴怒又不太一样。
想一劳永逸撕碎她,又想拽着她一同沉入情绪失控的深渊。
他下颌线绷紧,张嘴要说话。
然而裴朝朝却先一步出声,编了个理由,把那弟子支开了。
于是这里就只剩下她和江独两人。
嘴上问着:你不会把人支开要杀我吧。
实际上又根本不是个惧怕的姿态,还先把人支开,这就多少有点挑衅的味道了。
江独那股趋近于麻木的怒气,终于再一次被点燃:“你什么意思?挑衅我?真以为我不会杀你是吧?!”
裴朝朝语气无奈:“别误会。”
她温和解释:“你说带我去找季仙长,一定是有法子找到他的位置。不过,想来是一些魔修的法子。”
她指了指自己:“这里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我当然要快点支开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语气太温和,只是随意解释两句,看起来都像是对他拥有无限耐心。
甚至于,她的语气和面貌实在太过纯善,太容易让人心生亲近。
江独甚至生出一点隐秘的……亲昵感。
她是这里唯一知道他身份的人。
而他好像也是这里,唯一知道她真面目的人。
江独指尖有点麻,他压下这一闪而过的念头,皮笑肉不笑:“那又不怕我趁机杀你了?”
裴朝朝笑容依旧纯善:“怎么会呢。”
她放软声音,语气几近蛊惑:“你不是那种喜欢胜之不武的人,对吗?”
她用这种语气夸人的时候,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哪怕知道她这幅姿态是砒霜外面裹了层糖衣,有毒,
但江独还是莫名其妙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