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边,
琼光君就这样弯下身,一只空出来的手落在她肩膀上,小心翼翼抱住她,甚至于,看见她一只手还轻轻抬着,于是他就又垂下头,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她的指尖。
“啪”的一声。
是伞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而宾客们则直接沉默了。
*
那一边。
裴朝朝往旁边看了眼,看见薄夜也正在往这边来。
薄夜和她对上视线,温和地笑了下:“朝朝,和我回去。”
裴朝朝眨了眨眼。
她之前已经把囚禁薄夜的大阵布好了,阵眼也已经放好,薄夜来了这里就走不了了,谈哪门子的回去呢?他只能被囚禁在她身边,像条狗一样任她索取。他现在还能用出灵力,只不过是因为她还没来得及用阵法限制他。
她心里知道他根本没法离开这,
但眼下这情况,裴朝朝依旧不希望他再来横插一脚添麻烦,于是她将目光挪回来。
她看了眼琼光君,将手指抽出来,不让他继续亲,语气柔和,却吐出有点侮辱性的字眼:“你耳朵聋了听不见吗?薄夜说要把我带走。”
琼光君闻言,垂着目光看她。
她又说:“你去把他赶走。”
她直接使唤他,也不像是以前还在装盲女的时候,会用稍微委婉一点的方式引导他做事。她喜欢简单直白的方法,省时间,能直接命令就不委婉引导,能委婉引导,就不设局算计。
她心里太清楚,
现在不管他现在对她是什么想法,是不是爱恨交织想要报复,他都没办法拒绝她。
果然。
她话音一落,琼光君先是顿了一下,
随后,还是嗯了声,转头过去拦薄夜。
裴朝朝则又往外看了一眼。
她刚才听见雷声,知道这是天谴的声音。那雷没有劈落下来,只不过因为她刚才那一招出招快收招也快,所以天道没有感应到她的位置。
外面仍旧浓云翻滚,雷似乎随时都会再劈下来——
但她今天原本就有引天谴的计划。
她指尖都有点不经意地颤栗,运气催动体内的那枚神兽内丹。
白策昨天夜里把最后一点煞气全部渡给了她,就如同命簿中所写的那样,煞气到她身体里以后就结成了丹。她感应着这内丹,必要的时候它确实可以帮她隐藏气息,让天谴无法落在她身上。
她收回目光,侧目去看白辞。
白辞本就身体不好,平时坐在轮椅上,漂亮又病弱。这时候又没有了修为,用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那种咒术,这时候就摔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掩着唇闷咳,眼角唇角都是血迹,狼狈却漂亮,像终于从最高的枝头坠下来的花。
裴朝朝还挺喜欢他这模样的。
她蹲下来,帮他把眼下血泪的痕迹擦掉:“和我继续拜堂。”
白辞感受到脸上的触感。
她的手指很纤细,整只手却看起来修长而蕴藏力量感,但就是这样,她平日里说话柔和,动作也轻柔,这时候手指落在白辞脸上,就像很珍重地在拂去心爱之物上的尘埃。
换做平时,
她说要继续拜堂,他可能会用很轻描淡写的语气答应,然而这一次,他看了她一小会,才迟钝地点了点头。
很奇怪。
她动作里虚幻的爱意,却让他的大脑不太清醒,连端着轻描淡写的姿态答应都做不到。
他这边一点头,
裴朝朝就示意喜娘继续唱祝词,她按住白辞的肩膀要和他对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