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白策说的那些话都推算得分毫不差,复述出来,就好像她当时看见了白策是如何给他发消息的。
然而他却误解了她。
白辞向来高高在上,并不是一个习惯于道歉的人,可是这冥顽不灵的硬骨头却又一次弯下脊梁,这辈子可能都没道过这么多次歉:“对不起,我不该没认出你,那些话不是你……”
他话说到这。
裴朝朝却突然打断:“是我说的。”
白辞一顿。
他表情一时间有点空白,像是感觉荒谬,完全没能转过弯来,或是被她的话冲击到了——
什么叫做是她说的?
那一边,
裴朝朝慢条斯给出了解释:“消息不是我发给你的。”
她说:“但来的路上,他向我问起和你的关系,我确实是这样和他解释的,说我对你只是利用,对他才是真的想要成亲,不然也不会亲自来挑婚服的衣料,不是吗?”
她手指在他发间轻轻拢了下:“是我说的。他只是复述了我的原话。所以你还帮我吗?”
这话像惊雷坠在耳畔,
明明很轻的声音,却吵得人头脑发昏,
白辞心跳的声音则更大,这时候已经完全分不清是气的还是怎么样的了。
他脸色很缓慢地冷下来,抿着唇不回答。
于是裴朝朝又弯下身,轻轻亲了下他的唇。
这一下,
白辞终于有点破防了,他别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说:“你到底为什么这样?!”
裴朝朝说:“因为我喜欢听话的狗,怎么羞辱都羞辱不走的那种,你说要没名没份给我做情人,我也想看看要不要收下你这个情人——总不能是个人送上来我都要吧?”
她直起身:“如果你生气了,不愿意给我当情人,那我还是去找白策……”
白辞说:“当t?。”
他额角青筋跳起来,比起生气和屈服的屈辱感,更多的竟是一种无奈的感觉:“你要的我都能给你,你要什么,我就帮你把什么拿过来。白策能做的我都能做,他不能做的我也能做。你要听话的狗,我也足够听话了,所以——”
好像是第一次这样明明白白放下身段给她当狗,把话说出来以后,反而更轻松了,
原来破罐子破摔,彻底不要脸面就是这种感觉。
他缓慢地放弃抵抗,竟然毫无负担地又补了句:“所以所以你和他成亲以后,能不能别和他太亲密?你要利用他做什么,我也能做到,你完全可以利用我……”
裴朝朝摸了摸他的耳廓,说了句:“你好乖。”
她笑起来,说:“但这个不行,我要看他识海,找点东西。”
她说完这话,
外面的脚步声近了,这意味着白策走近了。
裴朝朝就捂住他的唇,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出声,等他走了之后带我去四楼。”
这时候,
外面的白策似乎在寻找裴朝朝的踪迹,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白辞被她捂着嘴,心里不悦,但是一时半会不敢忤逆她。
他忍气吞声,自己消化着心里的酸涩感,呼吸放得轻轻的,不出声,做她最听话的狗。
楼梯拐角下这片空间其实很小,两人离得很近,甚至因为是拐角,有些地方结了蛛网,看起来就有些荒废。
于是这样紧密的空间里,
那脚步声似乎就被放大了,让人甚至一时间有种在偷情的刺激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
白辞听着耳畔的脚步声,错觉自己真的成了被抓奸的小三、情夫,正背着正房在这里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