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朝朝微微侧头,对他道:“那凶兽已经杀掉了吗?”
琼光君胸口起伏着,眼睛都开始发红,他强压下那股杀意,回答道:“嗯。”
他扯了扯唇,像看死人一样看着白辞,声音冷:“白长老来得是时候,谈不上打扰。”
只要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琼光君反复告诉自己,等他让她眼里只能看见他,这些贱人又能算什么呢?
不过是过客罢了。
他们都是客栈,而他会是家。
琼光君再一次对白辞开口:“只差拿剑这一步。”
她想要那把从善剑,
但那把剑属于他,虽然甚至没见过那把剑的样子,但他依旧能感应到自己灵魂与那把剑之间有强烈的羁绊,那把剑奉他为主。
或许那把剑从前就属于他。
即使已经恢复不少记忆了,但关于这剑,他想不起来太多,
只知道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人能拿起这把剑,除非他死;而她如果想要得到这把剑,则不得不把神魂和他的捆绑在一起,灵识相融,她会开始依赖他,会像着魔一样离不开他。
他没有把这点告诉她。
但那又怎么样呢?
只差这一步了,他们现在已经结下了同生共死的咒术,他再把剑给她,神魂与命数再纠缠,她就真真正正地属于他一个人了。
琼光君想到这里,几乎抑制不住地感到愉悦,指尖都在颤栗着,他感到自己快要笑出声来,于是扯了扯唇角,压下这狂热的亢奋感,向白辞补了一句:“有劳。”
暗潮涌动,但明面上还要是风平浪静。
季慎之话都这样说了,白辞也不再说话,用禁术在空间之上撕开一道裂口。
霎时间周围狂风大作,
这风是从那空间里刮出来的,冰寒刺骨,走进裂隙里,就看见周围是一片冰天雪地,
这空间里结着冰,连地面上都是又厚又坚硬的冰层,偶尔有一些积雪覆盖,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冷感,空冷到几乎有点恐怖了,而从善就深深插在冰层之中,剑身泛着淡蓝色,看起来像坚冰一样冷冽坚硬。
裴朝朝踏在冰面上,
突然觉得这里带给人的感觉,很像琼光君的气质带给人的感受。
不管是这里的环境,还是这把剑,还是琼光君,
都一样的冰冷,死寂,又疯狂。
她这边正思忖着,
那一边,
琼光君已经将从善抽出来,他微微弯下身,姿态像献礼一样,小心翼翼近乎是虔诚地将剑递给她。
她却没有第一时间接下剑。
于是琼光君就一直维持着递剑的姿势,像是如同这空间里冰封的万物一样被冻结了,
他胸口起伏着,观察她的反应,周身的气压也渐渐冷起来。
他没有告诉她神魂相融的事情,
她为什么不接剑?
发现了?
他开始焦躁起来,捏着剑的手紧了紧,随后,另一只手轻轻拉住她的手:“朝朝,不要剑吗?”
裴朝朝像是这才反应过来剑已经在她身前。
她按了按眼睛上的白缎子,然后伸出手,接过了那把剑。
那种焦躁感终于随着她的动作减轻下来,
琼光君猴头滚动了下,近乎痴迷地看着她,一只手轻轻替她了下额前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