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间这一世,他没恢复记忆时,发起疯时挺令她惊讶的。
从前在天界时端着冷硬神君架子,疯也是做事绝一些,但现在他的疯癫和阴暗几乎要溢出明面来了。
她决定再试探一下。
她暂时没说话,琼光君也没说话,于是四周很安静。
也就是这样的安静,将氛围烘托得十足暧昧,好像一切都在不言之中,让人不忍打破。
白辞坐在轮椅上,于远处看着他们的亲昵姿态,
他不知道他们下一刻要说什么做什么,会不会比现在还要靠近,还要更亲昵?
他有些焦躁,
太安静了,太安静了,他接受不了。
她不让他出声,就是让他在看着她和季慎之在这里岁月静好吗?
他胸口烧起一团火来,灼烧着肺腑,分明这样在她身旁的应该是他,
她最初分明选了他做师父的,不管是季慎之还是薄夜,他们在她身旁的这些安宁时刻都是从他这里抢走的!
白辞难以忍受地抬手,将衣襟扯松了些,终于拿出腰牌。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依旧遵守她的要求,保持着安静,甚至没有给她传音,只是用腰牌准备给裴朝朝传讯息。
然而就在这时。
裴朝朝侧脸对着琼光君笑了下:“那走吧,现在去重明境。”
还是得进了重明境再试探。
她这话一落,琼光君捏在她肩头的手松了松。
他分出一点目光往白辞那远远瞥了眼,随后垂眸又看裴朝朝,冰一样冷淡的眉眼好像都在这一刻柔和了一点,声音仍旧冷淡:“好。”
好像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他用了瞬移的咒术,下一秒,直接带着裴朝朝来了重明境。
*
琼光君进重明境不需令牌,所以他那枚令牌别在了裴朝朝身上。
两人一起进了重明境。
一进来,就能感觉灵气驳杂,但意外地并不阴森,天色虽是灰色,但地上植被繁茂,遍地花海。
裴朝朝跟在琼光君身后,感觉腰牌发烫。
她脚步顿了下,拿出腰牌,就看见白辞传来一条消息:【就这么怕他听见动静?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分明是一条文字讯息,但仍能感觉出一点讥讽味道。
她想象了一下白辞的表情,生出一点逗弄的心思,回过去一条:【您怎么会这样想?】
这消息发出去后,那边突然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
琼光君察觉她没跟上来,于是驻足回头看:“你站在那做……”
话未说完,他话音陡然顿住——
他看见她从地上摘下几支灵草,上面夹带着星星点点的白花。
裴朝朝抬了抬手,将那几支花草置于他掌心。
琼光君一顿,俯身接过,心脏跳得飞快:“给我?”
裴朝朝不置可否,莞尔问:“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
琼光君察觉到她在试探,骤然捏住掌中花叶,他拼命在记忆里搜寻,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他脸上表情依旧克制着,看不出情绪,显得有点冰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