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要是在春日宴上做出这等丑事,不知要招来多少弹劾和攻讦。
萧氏一党正愁找不到机会给东宫下绊子,这种拉他下马的机会,岂会错过?
谢皇后三步并两步,上前拦住那婆子,站在台阶上。
“太子在此小憩,岂容尔等惊扰?你们都给本宫退下!”
有谢皇后在,那嬷嬷便有天大的胆子,哪里敢动?
平乐哼笑一声,走上前与谢皇后眼对眼,唇角淌出一丝笑意。
“母后何必大动肝火?我等也是为太子殿下的身子着想。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狐媚女子在此蛊惑殿下。这万一使点什么下作手段,让太子有个好歹,那可是干涉江山社稷的滔天之祸……”
谢皇后淡淡看着她,“不劳公主大驾。本宫的儿子,本宫自会看顾。”
平乐轻笑,“母后忧心太子,我这个做皇姐的,也同样关切。”
谢皇后微微仰起下巴,“本宫还活着,轮不到你一个庶出的皇姐来关切?”
平乐脸色骤变。
尊贵如她的母妃,哪怕受尽父皇万千宠爱,在皇后面前也始终要低一等。
贵妃虽然尊重,要是换到寻常人家,那也是庶出无疑。
而这个,便是她这辈子最厌恶的地方,也是她高高在上的二十余年公主生涯里,最难受的事。
就好似完美的锦缎上抽了一根丝,不把它填补好,她便寝食难安,一生一世不得舒坦。
平乐暗自咬牙。
这个谢皇后平常慈眉善目,一副人淡如菊与世无争的姿态,原来全是装的,在这里,倒是跟她使上劲了。
平乐望着谢皇后,字字带笑,字字如刀。“母后不顾太子安危,也不肯让我这个皇姐来关心弟弟,那我便只有去请父皇出面了。”
谢皇后绞紧手帕,“你在要挟本宫?”
平乐欠身,露出恭顺的笑:“玉姝不敢。”
说罢她示意左右的宫人,让他们把整个竹林雅阁都看牢了,苍蝇都不得漏出去一只,然后便与谢皇后僵持在场,不远不近地相视而笑。
“玉姝倒是想看看,父皇来了,是认为母后有理,还是我关心太子更有道理?”
谢皇后看她不依不饶,心里一阵凉。
显然是平乐作的局了。
在这个宫中,能让平乐有恃无恐的从来不是她公主的身份,而是来自金銮殿上的那个人——她的结夫君。
皇帝才是平乐娘仨的最大靠山。
从过往交锋的无数次经验来看,谢皇后从未赢过一次。
皇帝的心是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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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乐错了,小惩大诫。
平乐对了,倍加荣宠。
平乐不管对不对,都是对的。
平乐要实在有错,那也是年纪小不懂事。
谢皇后眼尾红,脚步虚浮般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