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闻旭这么反常,她记得他说过:“等我妈明年出来,闻静三口、咱家两口,组一个团,每年过年都旅行过年,这样热闹。”她也记得他说:“我让我妈看你照片了,她可喜欢你了,说你只管生,孩子她来帮你带。”路诗无法完全理解闻旭和母亲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但她知道父亲走的时候,十岁的她是钻心的痛,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想起来就流泪,想起来就哽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听人说有关父亲,哼唧哼唧着就呜咽起来……然而,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知道他一定非常难过,她也只能等着。干等着着急不如找点事干。路诗中午随便煮个泡面,就开始收拾房间,闻旭的屋子一向整洁,路诗简单擦了桌子,换洗了床单被罩,接着扫地拖地。再到16楼,自己的住处,光是整理衣服就耗去一个多小时,夏天要到了,一直忙,现在才把羽绒服抽真空收起来,秋冬衣服压在柜底,夏天的挂在衣架分类码好。看着这么多衣服,路诗有点后悔,应该买个四室的,主人房、儿童房、客房,还有间衣帽间才行呀。她又指尖抵着牙齿琢磨了一会,得多设计几组通体衣柜,除了卧室,阳台上好像也能再安排一组……整个忙完,天已擦黑,路诗摊在沙发上点了份意面和沙拉,迅速扒拉完,倒在床上就睡着了。12:25分,路诗迷迷糊糊半睁着眼,任由胳膊划船般寻觅手机,她被聒噪不断的电话声吵的脑仁疼。“喂。”“诗诗,你在哪?”路诗眯着眼瞥了下手机屏幕,确定是张心颖的声音,这厮不会跟李醒吵架了吧,要搬回来了?“老地方,16楼。”张心颖说话变得吞吞吐吐:“…闻旭在你身边吗?”“什么事呀?”路诗打了一个哈欠:“他在老家呢,后天回来。”“诗诗,你去网上看看…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你别慌…看看找律师还是怎么样…”“一会打给你。”路诗登时来了精神,女人的法,打开微薄的手都是颤抖的。她先去自己主页看,泥菩萨过江张心颖一点多开了门进来。“诗诗。”她环顾客厅,又去卧室,最终在卫生间找到她,她身上睡衣整齐,倚靠墙面屈膝坐着,目无表情。“你要洗澡呀?”路诗循声看她,像是瞬间还魂,鼻涕泪液黏了满身,对,她要来洗澡的,于是伸手抬起开关,莲蓬头机械的洒下万千水珠:“嘶,好凉。”张心颖心揪了一下,迅速关掉开关,将路诗拉到一边,再开水时,手探到雨幕下感受了一会,待水温上来,转头对她说:“脱衣服。”“我完了……”路诗紧紧抱着张心颖的大腿,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脑袋贴着她的腿面,啜泣声一抽一抽的,没一会,张心颖就感受到裤料被浸湿,暖热转凉,激起一身鸡皮。两人都没再说话,路诗哭的浑身颤抖,肩膀随着声音耸动,张心颖则在心里罗列着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