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丁寿正在试图笼络人心,那二人听得喜上眉梢,突然而至的杨校打破了这和谐氛围,杨校在柳尚义耳边低语了几句,柳尚义顿时色变。
“怎么?”丁寿好奇问道。
柳尚义神色悻悻,“近畿几处州县官库遭劫……”
见丁寿面色趋于凝重,柳尚义心头打鼓,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有衙署被焚。”
丁寿掷杯而起,切齿道:“杀不完的贼骨头!!”
********************
佛堂,静谧雅致,庄严肃静。
尺余高的释迦牟尼铜身佛像置于神龛之内,两尊略小的菩萨铜像供于两旁,供案上香炉供果一应俱全,左右各有一莲花供佛铜瓶置于案边,瓶内鲜花已渐枯萎。
白少川背负双手,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供案佛龛,若有所思。
“你唤我来是为了礼佛?”丁寿如今气正不顺,自然说话也没好声气,“丁某不信鬼神,你找错人了。”
白少川依旧目不转睛,“那张茂也非善类,在家中置办这样一个佛堂,难道他便信那神佛缥缈之说?”
“亏心事做得多了,保不齐想要祈求神佛保佑,抑或……”丁寿瞥了眼身旁白少川,“人家只为了求个妻妾成群,多子多福呢!”
白少川没有理会丁寿,微微侧首,“左边花瓶位置比右边靠左一分。”
丁寿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扭头道:“你怎么瞧出来的?”
“学暗器的,自然要练眼力。”白少川不再多话,径直上前,扶住供案左边莲花铜瓶,上下探寻一番,扭头嘱道:“小心些。”
“你要干嘛?”话才出口,丁寿便见白少川已然开始试图旋转扭动那只供瓶,匆忙上前两步,在白少川身边凝神护卫。
并非丁寿杯弓蛇影,实是张家的重重机关那夜没少给他添麻烦,此番生怕白少川贸然又引发什么厉害埋伏,旗开得胜之后若再吃了闷亏,那可就冤大啦。
那花瓶通身铜制,甚是沉重,白少川向左用力,纹丝不动,向右旋了一圈,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丁寿心弦一震,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备,结果候了半晌未见任何飞箭暗器射出,佛堂内布置也不见有何变化,不觉纳闷。
“你看!”白少川提醒丁寿向佛龛内的佛像看去,只见释迦牟尼佛像腹间不知何时露出一个暗格,里面赫然存放着一本薄册。
白少川待要举步上前,被丁寿一把拉住,“小心!”
微微一笑,白少川探手入怀,取出一副鹿皮手套戴在手上,上前将薄册慢慢取出。
没有预料中的暗器机关,经白少川查验那薄册上也无毒药涂抹,丁寿凑上前一同翻阅,只见薄册上俱是一行行记录的户籍人名,并无出奇之处。
白少川蹙眉,“莫非又是一本盗贼名录?”
“等等!”丁寿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河间沧州——段朋。”
“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丁寿开怀笑道:“爷们和这白莲教还真是孽缘难解……”
********************
“真他娘死鸭子嘴硬!”
才从刑房里出来的丁寿憋了一肚子闷气,不得不佩服这群白莲逆匪,个顶个的硬骨头,想从他们嘴里掏出些东西来,还真不容易。
“张茂已然昏死两次,不能再用刑了,”白少川眉头深锁,“早教你不要下恁重的手……”
“如今你怨我咯?早知他是白莲妖人,我直接断了他第三条腿!”时至今日,就是心中后悔,丁二爷也断不会认下。
“其余贼人无论如何用刑,都矢口否认是白莲逆匪,那朱谅更是连声喊冤,称要御前辩状,看模样确不知情,会不会……那名单只是巧合?”
宁杲已从初时听闻误打误撞侦破了白莲匪巢的惊喜中缓过劲来,要是拿不到口供证据,非但无功可领,还要背上个办事不力的名头,可谓得不偿失。
丁寿冷笑几声,“那段朋的名号是京师围捕时锦衣卫捕盗校尉打探出来的,侍御莫不是对丁某手下人不放心?”
宁杲被丁寿的阴阳怪气吓出一身冷汗,才抱住的大腿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被一脚蹬开,慌忙赔礼道:“下官并非此意,只是想着那张茂既有这份名单,必然是白莲妖人中的首脑人物,如今文安地方上贼人余党还未及时肃清,下官实在忧心会有贼人里应外合,前来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