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
“住在裴愈家楼上的!她说裴愈家里出事了!”
姜小鱼坐了起来。
……
医院。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
门外,有个瘦削的人抵着墙壁坐在地上。手术室的门开了,他猛地抬头,先后两张床被推了出来。
他踉跄地站起来。
看到妈妈睡着了,面色黑黑的,嘴巴黑黑的。
他眨了眨眼睛,两行泪落了下来。
穿着白衣服的人叹着气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知道,他的妈妈没救了。
她决绝地喝下了农药。
“百草枯”,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百草不生。喝下它的人,没有活下来的例子。这是比绝症还要狠毒的毒药。
裴愈不知道,那瓶农药是妈妈从哪里弄来的。
他有点猜测,却不想去追究了。
这是妈妈的选择,怪不得别人。她活得太痛苦了,所以想得到解脱。
两张病床被护士推进了病房。
裴愈机械地跟进去。
他枯木般,僵直地站在妈妈病床前,冷得全身都在打颤。
她真的变得很黑,面容、嘴唇、甚至是指甲……
他感到她很陌生。
忽然给自己打了一拳,他以为这是梦。
“唉——”
年轻的护士连忙按住他:“你得振作起来,好好照顾你爸妈!还…还是有希望的,已经给他们洗了胃……”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这个年轻的男孩用深潭般死寂的目光直直望着她。她看到他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裴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没有说“那不是我爸。”
他也没有说“没有希望了。”
他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床上的女人有了反应。她胸膛震动了一下,随后吐出许多的黑血。
裴愈立马站起来,身后的凳子被踢倒了。
“妈!妈——”
女人没有醒过来,一直吐着黑血。
护士拿了一个盆过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