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如何?”没等我说完,他嗤笑出声,“你是准备日夜咒骂,闹得地覆天翻还是划花自己的脸?”
“阿芙,我由着你闹。骂累了我给你泡茶,脸花了我替你修补,哪怕你拆了无妄峰我也会重建一个。”
“只一点你记住,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更是我唯一的道侣,你从来没有什么夫君!”
他钳住我的下巴,眸子如寒潭一般深寂。
心口钻心的疼痛袭来,我渐渐失了意识,只听见他说:
“把这碍眼卑贱的家伙丢到后山喂灵兽。别让污秽之血脏污了我的地方。”
眼前景象越模糊。
我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处无边无涯的沼泽地。
无处可逃,无人可依。
3
我困在梦境里不愿醒来。
梦里有我的夫君,有我再也回不去的安平镇。
我认识阿慕时,他是个居无定所的流民,敲开我的院门想讨口水喝。
可一见我便红了脸,瞧着愣头愣脑。
我便收留了他。
日久生情,于是我们做了夫妻。
“穗穗,我不会说话,但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喜欢。”
“我会待你好的。呵护你,照顾你。我们不离不弃,携手终老。”
红烛光影摇曳,阿慕递给我一只他亲手雕刻的玉佩。
我看着他澄净透亮的双眼,将玉佩放在手心,觉得找到了今生皈依。
婚后,他上山打猎,用猎物换来银两,我依旧做些针线活。
日子是那般恬淡悠然。
小院里有株老槐树,冬去春来,挂满了洁白的花串。
他傍晚归家时,我总是嘟囔着要他替我摘些花来蒸饭。
他从来都惯着我,会借着月色伸手矫健的爬上树替我采。
洁白的花团落下来,我笑意吟吟的接,扑鼻的清香涌入鼻尖,比吃了花蜜还要甜。
可那日白衣仙人踏月而来,施施然的落在了小院里,打碎了所有平静。
他看见我时瞳孔微缩,颤抖着唤我“阿芙”。
我听见沈青芙的名字后,脸色煞白。
那是我的梦魇。
我与她一胎双生,同是镇国公府的千金。
她出生时天降青鸾鸟,是人人口中的天命之女。
而我则是不详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