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人地狱无门偏要闯,自恃易容之术高明,一头扎进了这样一个让姒荼十分好下手的地方
姒荼冷眼擦净了手上的鲜血,从怀中取出化尸水倒在地上的尸首上,转身走出了房门。
却在走廊上碰上了个喝的醉醺醺的中年男人。
姒荼本想着刚杀了人不宜招摇,便低眉顺眼退到一旁让那人先过。
却没成想那男子却停住了脚步。他飘忽着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姒荼一番,意味不明地笑起来,便伸手就准备搂住姒荼的肩膀。
见姒荼躲过去了,他也没恼,只嘻嘻哈哈笑着道:“本大爷许久没来,竟然不知这楼内居然多了这样上好的货色。”
“瞧瞧这小模样,多嫩啊,真俊,长到本大爷心坎上了。”
姒荼皱了皱眉,他这是,被当成青楼里卖身伺候人的小倌了。
那男人说完,见他没什么反应,居然还不知死活地再次伸手准备掐姒荼的脸。
姒荼暗自叹了口气,刚准备出手将人打晕,却没想到有人快他一步。
他看了看地上昏迷的中年男子,又看了看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楼岸,有些震惊,又有些头疼:“你来这里做什么?”
楼岸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姒荼却瞬间从这眼神中读出了千言万语。
他仿佛在说,你还好意思问我。
又好像在说,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
姒荼努力解读了片刻,也不知自己猜中了楼小岸的几分心思,但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他在楼岸的眼神中看到了谴责。
那是一种对放了他鸽子的人的谴责,那是一种对方居然背着他跑到烟花之地寻欢作乐的谴责,那是一种仿佛正房夫人抓到了丈夫在外偷腥的谴责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姒荼在他的这一眼下,生出了许多心虚来。
楼岸道:“我见你一直不归,便出门寻你,谁曾想”
“一路跟着,就跟到了这个地方来。”
他抿着嘴唇,好看的眸子里又再次带上了深深的谴责:“姜茶,这里很好玩吗?”
救命,姒荼被他这么看着,感觉自己要完。
他他他,居然该死的觉得,楼岸还有一句没说完的话。
连起来就是:
姜茶,这里很好玩吗?比我还好玩吗?
虽然这是这么久以来楼小岸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唤他,但姒荼看着对方冷冷淡淡扫过来的视线,竟也该死的觉得楼小岸貌美如花到让他心神荡漾。
姒荼捂着自己怦怦跳的心脏,主动上前揽住了楼岸的肩膀,乖顺地冲他笑笑:“不好玩,你都不在哪能好玩呢?”
“我也没来多久,是因为方才在街上好像看到了一位男子神似我的一位长辈故人,便追着那背影来了这里,刚刚才知道是我看错了,两人只是背影比较像而已。”
“我这前脚辨认完出了门,后脚不就遇上了你?”
他笑着拍了拍楼岸。
楼岸的视线却落在了他颈侧垂下的小辫上,那几根辫子正柔顺地搭在这人的肩头,让人多添了几分娇俏的风流感,再配合他今日的穿着,活脱脱一个俊俏少年郎。
楼岸感觉到了从四方传来的视线,有些烦躁地蹙了蹙眉。
姒荼注意到他落在自己辫子上的眼神,顿时骄傲地扬了扬眉:“这可是我找街口的王婶子特意学的,就是为了这次你来能编给你看。”
他扯了扯自己的小辫,笑着歪了歪头:“怎么样,好看吧?”
楼岸听完,心里的烦躁瞬间消了大半,他又仔细地瞧了瞧姒荼,弯唇首肯:“嗯,很好看。”
姒荼递给他一个那当然的眼神。
“不过话说我们来都来了,要不干脆在这里开个厢房喝个酒再走吧,这里虽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我刚刚听人说,这里的酒还是挺香的。”
他用胳膊戳戳楼岸,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楼上走:“去吧去吧,我还挺好奇的。”
半刻钟后,两人如愿坐到了厢房中,喝到了传说中的佳酿。
这酒虽不如他们先前喝的那般烈,却自带一股混着花香的甜味,还算韵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