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华知道林氏的性子,想过她会责骂两句,却未曾料到,她竟然要去打女儿家的脸,
“嬷嬷这是想如何?”沈灼华没留情面,直接训斥:“谁允许你这样对主子的!”
那嬷嬷立马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说多错多,满屋子的人谁越得过沈灼华去。
沈灼华扫了一眼屋下的人,平静问道:“月儿,你来说。”
月儿是沈灼华身边的人,行礼正色道:“四姑娘说,六姑娘不知检点,偷了她房里的东珠。”
“可有证据?”
月儿摇头。
府里谁人不知,檀园里的一等女使只听沈灼华差遣,月儿这番话,必不会是偏袒沈文熙,也不会是针对沈年珠。
“妹妹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四姐姐?姐姐若想要那东珠,我赠与姐姐便是。”沈文熙恰到好处地落下一滴泪,更显得楚楚可怜。
沈年珠忍不下去了,耳边的青玉坠微微漾动,朝着沈文熙斥道:“你一个庶女也敢和我争!”
沈灼华冷冷看了一眼沈年珠,“六妹妹早已经由父亲做主记在我母亲名下,你这是说什么话?”
沈灼华的母亲叶安澜,原配正室,出身名门,其尊可不是林氏母家能比的。
沈年珠愤愤不平,比之前长了记性,硬生生把反驳的话压下去了。
沈灼华瞥了眼桃夭,吩咐道:“拿戒尺来。”
桃夭闻言,立马执了戒尺上前。
沈灼华道:“四妹妹无端猜忌幼妹,此为一错。”
“一点小事便叨扰长辈,此为二错。”
“满口嫡庶,不敬先夫人,此为三错。”
沈灼华每说一句,沈年珠的脸色便沉一分。
“我罚你,你可认?”沈灼华冷声道。
沈灼华之前从未插手沈年珠教养之事,最多嘴上训斥两句,想着她至多不过是娇蛮,今日却已经开始污蔑手足,可想而知林氏在其中起了多少作用。
桃夭叫人拉出沈年珠的手,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一礼:“家规在上,少主命令,望四姑娘见谅。”
话音刚落,戒尺便落在沈年珠手心。
沈年珠出嫁在即,沈灼华此番除了震慑林氏,还想磨磨沈年珠的性子。
霍家可不是什么福地洞天,婆母嫂嫂,哪个不能压新媳妇一头。
打了十下,沈年珠的眼泪险些没落下来,却依旧不低头。
沈灼华望了眼林氏,“夫人手下奴仆忒不知礼数,我便僭越为您料理了。”
她没再多费口舌,给桃夭使了个眼色,就带着沈文熙出了林氏的院子。
屋内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气还没理顺,桃夭便着人将那嬷嬷带到外头打板子。
偏还往嘴里塞了布,那嬷嬷喊破喉咙也没多大声响。
林氏死死盯着沈灼华离去的背影,袖口里的手紧紧握着。
檀园里,沈文熙重新梳妆换衣后,才来沈灼华面前道谢。
“我不可能时时护着你,你以后作何打算?”
沈文熙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今日她借着沈灼华回门,这才故意没顺着沈年珠的心意,二人起了争执。林氏本就因为她拒了婚事而不满,新仇旧怨在今天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