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桌子收拾了罢。”凌子良打断长安的话,自己起身离开。
其实他知道,懿德说的也没错,只是人和人之间的情谊,并没有那么简单。
“先生,这是不是你掉的?”长安弯腰,从桌上捡起什么。
凌子良回头,就见人送过来一枚紫玉腰坠,雕成了梅花的形状,底下坠了一条粉色的穗子。这一看便是女儿家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懿德刚才走得急,从身上掉落的。
“给我罢。”他伸手从长安手中接过腰坠,拿在手里看了眼,总觉得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长安看到了桌上的食盒,又瞅瞅一旁的年糕,看上去又软又甜:“先生,年糕凉了就不好吃了。”
“给我送去书房罢。”凌子良道了声,便抬步绕过照壁,从后堂出了前厅。
他抬头看着夜空,临近宅子里传来孩童嬉闹的欢笑,烟花一颗一颗的升空炸开,唯独他凌家,实在安静的诡异。
凌子良笑笑,不自觉的摇了下头:“孤独?是有罢。”
到了书房,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坐在灯下看着。可能喝了酒的原因,神情有些舒缓。那枚紫玉腰坠就躺在书桌一角,映出好看的光泽。
长安后脚进来,将年糕摆下。
“长安,宅子东墙的小门找到钥匙了?”凌子良问,手里捞起那枚紫玉腰坠。
长安一愣,随后想了想:“先生说的是那扇一直关着的小门?一直没找到钥匙,管事说应该是当初于总管忘了给,咱家里确实没有那把钥匙。”
凌子良揉揉额头,想着方才阿德的确是从那扇小门进来。那里一直关着,她如何能进来?除非……
他一皱眉,除非,阿德手里有钥匙。
长安见凌子良再没有别的吩咐,便退身出了书房。
灯光下,凌子良突然开始仔细的理着关于阿德的每一条线。原本,他是不想沾惹她,可是现在发觉这个女子身上很多的谜团。
他琢磨着手里的腰坠,脑中闪过什么,猛然记起半年前太后的赏花宴。当时他喝了几杯酒,胃腹中很不舒服,内侍将他安排在一间房中休息,后来御医过来,给他服了一帖药,他迷迷糊糊睡过去。
朦胧间,好像有人到了他身边,为他探试额头,是个女子,她弯下身时,他正好看见这枚玉坠。外面有人来了,那女子慌慌张张的跑开。
凌子良的心里清晰起来,当日赏花宴的女子就是阿德,她不是太监,但的的确确住在宫中,还能经常出入。
宅子小门的钥匙,落不到别人手里去,只会是宅子的主人。他是宅子的主人,可是手里没有钥匙,那么钥匙一定在原主人的手里。
原主人,懿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