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身上的血源源地往外淌,满目灰念,染血的薄唇一张一合,狂乱地念着两个字:“息息……息息……”
沈盈息蹙紧眉,她正欲起?手掐诀,洞府外又生动荡。
她抬眸望去,一个白衣青年却又出现。
“……”
沈盈息一时不解。
又一个生面孔的修士。
如今修真?界同仁都惯如此作风?
那?人先看见她,视线在她脸上定了几秒,温和含笑的脸慢慢冰冷下?来。
“你是何人?”
沈盈息:“道友不请自来,倒问责起?主人来了?”
那?白衣修士神?情?难辨,“息……沈盈息?”
沈盈息眼露莫名,“剑宗还有第二位蓝玉洞府的主人吗?”
她话音将落,便见白衣修士神?情?隐忍,忍得?极用力,额侧细细的青筋甚至都浮现了出来。
那?修士闭了闭眸,再睁眼,却已是一副温和良善的模样了。
“在下?药宗纪和致,请见仙君。”
他掐了子午诀行?礼,一举一动皆雅致俊逸。
沈盈息回?了半礼,“阁下?改日再来吧,今日实是不宜。”
纪和致颔首,却走?上前来,视线落在她脸上,深沉而安静,“在下?可为仙君除此不宜。”
说罢,他走?向她身后的上官慜之。
那?上官慜之与?纪和致应是真?正的仇人,昏惘里看见白衣修士,还露出一个尖锐冷嘲的笑:“你这贱人……”
沈盈息不给上官慜之继续咒骂的机会,一举给他施了禁言咒,后者双眸兀地瞪大,崩溃似的,眼中泄出不尽的哀怜,干涸的血色泪痕靡艳又悲然。
像是在问她,为什么……?
沈盈息视之不见,对回?身向她微笑的纪和致道:“那?便有劳这位药宗同仁,将此人医治一二再带出……”
纪和致望着她,轻声?:“医治他?”
沈盈息颔首,“我只能保其命,但?诸多?伤口,有劳道友。”
纪和致轻叹一声?,“又是医治。”
他转过身,背对沈盈息。
沈盈息见其抬臂,只见空中银点无数,细看来才是数根银针,他再落臂,悬空的银针破空而下?,眨眼间已全没进了上官慜之的身中。
上官慜之本与?纪和致修为不相上下?,但?如今伤重难支,且处于心神?狂乱之际,难以回?击。
那?些银针穿进其身,他只闷哼一声?,昏死之前,还对沈盈息投向了一抹破碎的笑。
“息息……”
沈盈息见状,兀然释放出半神?威压,脸色冰冷无比,“你在做什么?”
纪和致缓缓转身,望着她的眸子,唇畔微弯,唇角溢出一缕受她威压逼出的鲜血,神?情?却依旧温和。
他微笑道,“既然晚来一步,那?便只好清理前人污迹,以成相宜。”
眼珠又暗又湿,紧紧盯着她,缓声?道:“便做此事,便是如此。”
沈盈息眉心一跳,望着平静微笑的俊逸药修,忽察觉出此人阴暗的疯狂。
与?地上躺着的那?位激烈的疯狂不同。
此人是压抑成狂,表面愈温雅平静,内里愈是湿泥深陷,隐隐窥见其扭曲的情?绪。
沈盈息掐诀,一则束住纪和致,一则将重伤昏迷的上官慜之守住命脉,确保其性命无忧。
纪和致并未反抗,被她粗简束住行?动,不过微松双肩,俊容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