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妖妃柳馥妗被绞杀了。再睁眼时,她回了柳家,一时恍惚以为自己到了地狱,不然怎么重回到她最不敢回想的少时?直到一连躺了几天后才发现。她竟重生了。顾不得惊慌害怕。她第一时间要去见母亲,结果被小丫鬟给拦住:“大姑娘,大太太病着呢,早吩咐过别叫您过去,怕您过了病气就……”柳馥妗看向说话的小丫鬟。这是她的贴身侍婢莺儿。上一世什么心事她都说给莺儿知道,却没想到莺儿竟是付姨娘的人。若没有莺儿这个‘忠心’的。她也不会落得上一世那个下场。“掌嘴。”柳馥妗冷冷道。一屋子伺候的都愣住了。莺儿一向得宠,大姑娘竟要打她?柳馥妗冰冷道:“长辈身子不康健,晚辈侍奉汤药是为孝道,你叫我避讳,陷我与不孝是何居心?!”在她眼里莺儿已经是个死人了。所有背叛、伤害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不过她暂时还要留着莺儿以备后用。“大姑娘!”莺儿尖叫一声跪下:“奴婢断不是这个意思啊,奴婢只是担忧大姑娘的身子!”柳馥妗根本不看她,锐利眼眸一扫:“嬷嬷若不会掌嘴,我叫管家来执刑也是一样的。”本在偷看的嬷嬷忙进来,拖住莺儿便出去了,院子里头很快便响起清脆巴掌声,间或还有莺儿的求饶声。“萍儿。”柳馥妗面无表情跟没听见似的。唤了另一个丫鬟陪着自己往正院儿去了,错身而过时连个眼角都没给莺儿。她是被万人辱骂祸国殃民的妖妃,多年深宫斗争早磨灭掉了她的人性,更遑论怜悯?她最后一丝的人性也就在母亲和外祖家这几个亲人身上了。“母亲的身体究竟如何了?”因为时间久远,柳馥妗记不清楚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了,只能问萍儿。萍儿忙道:“不太好,要奴婢说是劳累太过,毕竟三爷记名到大太太名下这事繁琐的很,付姨娘又病了起不来身,一应事务都压在了大太太身上。”柳馥妗冷笑。付姨娘不是病了起不来身。而是故意装病,故意劳累母亲。自打付姨娘进了柳府,这家中中馈就一向是她暗里执掌着,母亲不过占了个嫡妻的名头。上一世母亲本就病着,亲自操办了记名的事后彻底垮了身子,缠绵病榻几年后便撒手人寰去了。付姨娘的儿子成了名正言顺的嫡子。正院。春韵院儿。柳馥妗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母亲。上一世她被绞死的那天,正巧是母亲冥诞,她们母女俩死在了前后七年的一日。床榻上歪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她面容枯槁,瘦骨嶙峋。一举一动都喘吁吁的。柳馥妗眼圈泛红,心里生出一股胆怯,一股心酸,更有一股难以压制的激动和委屈。“阿娘。”她忍不住唤出儿时的称呼。柳大太太一楞,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娘这身子如今不好,过了病气给你就不好了。”柳馥妗一头扑进母亲怀里。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来。她有许多话想对娘说。上一世阿娘走后她就再没有亲人了,后来更是被送去了教坊司受万人践踏的。哪怕后来做了皇妃,她也是宫中最卑微、最被看不上的那个,及至最后做了人人唾骂的妖妃被绞死。“阿娘,妗儿好想您,您不要再离开我了。”她哽咽着死死抓住母亲的衣袖。生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傻孩子,阿娘这不是就在这儿吗,不过是病了一场,怎么舍得丢下阿娘的乖囡囡呢?”柳大太太鼻子一酸。她温柔的摸摸柳馥妗的头。正要说什么,外头有丫鬟报:“三少爷来了。”柳馥妗眼底骤然一冷。下瞬。门帘子被拉开,一个小小少年迈步进来。他不过七岁左右年纪,眉目如画生的很是好看,唇角勾着一丝浅浅笑意,叫人观之可亲。他是付姨娘的儿子,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对内对外都孝顺母亲如亲母。所以母亲要把他记名到自己名下,给他嫡子的身份,也把自己娘家的一切交给他。谁能想到。这样小小年纪的人居然一直在演戏?“给母亲请安,给大姐姐请安,母亲身子可好些了?儿子听说母亲今日咳嗽的又急了些,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来看看。”小小少年抿着嘴笑。殷切的语气好似柳大太太的亲儿子。“你这孩子也是,何必特地跑过来,过了病气可就不好了,快过来坐着。”柳大太太笑着招手。柳三少爷叫柳文勋,日常都叫他勋哥儿。他挨着柳馥妗坐了下来。神神秘秘递过来一个小荷包:“大姐姐,我得了个好东西特地给你留着,这里头的香料是西域来的,最能驱虫。”,!柳馥妗勾唇冷笑。上一世她可在这个小荷包上吃了大亏。谁能想到,这荷包里藏了毒草,她带在身上是无事,可若遇到另外一味药草,那就是剧毒。她接了小荷包一笑,意味深长道:“你有心了。”这样的好东西,她可不能浪费了,得好好利用起来给这对母子俩一记重击。勋哥儿一楞。是他的错觉吗。怎么大姐姐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及他多想,柳馥妗便催促他赶紧回去:“母亲劳累不得,你身子也弱,过了病气就不好了,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孝顺母亲了。”她语气淡淡的打发他出去。懒得看他献殷勤。勋哥儿眨巴眨巴眼睛,本想说不怕的,可对上柳馥妗那双幽深眼眸,他到嘴边儿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了。只能起身告退出去。柳馥妗盯着他,幽深的眸子是望不到底的黑。这一世。他老老实实做他的庶子去吧。“勋哥儿是哪儿得罪了你吗?”柳大太太咳嗽两声。柳馥妗回过神,笑道:“没有呀,阿娘怎么这么说?”柳大太太想了想道:“你对他态度不一样了。”“哪有什么不一样,阿娘多想了,不过是我太想念阿娘了,一时没顾及上他。”母亲性子良善,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忍不住去做些什么,还是暂时瞒着她的好。柳馥妗噘嘴拱进柳大太太怀里:“阿娘,您这样关心勋哥儿我都吃醋了,不想叫他记到您名下了。”“可别浑说,叫人听见了不好。”柳大太太搂住她:“你外公一辈子只我这一个女儿,我没本事给你生个兄弟,他记到我名下也算是我儿子了。叫他跟着你外公,将来接手你外公手里的权利,他就是你一辈子的靠山。”原来一切竟是为了她?柳馥妗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难过。她哽咽道:“阿娘,女儿一定会保护您的,不叫您受半点委屈和伤害!”……从春韵院出来。柳馥妗把玩着腰间的勋哥儿送的荷包。眼中是冷若寒霜的杀意。:()妖妃重生,以她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