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冬时装周总共持续九天,秋免除了参加开幕闭幕的活动,中间还要走秀两天、看秀两天,可谓行程排满,而这次总算是让组建不久的造型团队大展身手了,一周下来,妆造换了不止七套,样样出彩,莫说走在T台上的抢眼造型刷爆朋友圈,就连只是坐在展台下安静观望的照片都有好几个角度的抢拍,站姐数量空前暴涨。
秋免之前做过模特,但基本只拍平面,走秀的经验不多,但这丝毫不妨碍他走台步时姿势标准、律动完美、气场强大,除了云行天下的运动服饰秀之外,还有一家国内知名高定品牌的秀场,根据主题,他穿了一身别有异域风情的高定,头发也拉了大卷,又一次展现出了新的形象。
这场秀走完,还有一场晚宴,专门让有钱人们近距离欣赏服饰再顺手下单的,秋免有点懒得去,但合同都签了,只能来混一混。AfterParty的食物都做得精致玲珑,毕竟没谁是真的来吃饭的,尤其对于模特而言,撑了还影响衣服的展示,最好连露水都不喝,免得弄脏高定。
秋免没这个顾虑,但也挑食不想吃,就拿了杯鸡尾酒抿着,度数很低,进到嘴里一点味道也没有。期间过来攀谈的人还不少,大多数是保养得当的富婆,也不知道盯着男装在看什么,难道是想买给她们的老公穿?但秋免很诚实地忠告:这身十度以下就会冷死,而且卷发很麻烦。
“她们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胸口露的是不是真材实料。”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池见英目光游移,“秋冬装露这么多,好烂的设计。”
“这就是同行相轻吗。”
秋免卷着领口起到装饰作用的紫貂毛边,觉得自己的领悟能力又上升了,他挑眉一笑:“你不是说来不了吗?”
“嗯,之前都没有时间,今天刚能抽出些空,‘十六字令’的秀展也交给了妈咪。”池见英面露倦色,不愿在忙碌的原因上停留,反而另起话题,“你有见到她吗?”
“……可能。”
秋免一顿,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他晃去“十六字令”秀场围观的时候好像是被人热切介绍过一位女士,“这位是‘十六字令’的最大股东池蓉蓉董事,我们一般喊池董来区分她和池总。”
然后这位池董就来和他聊天了,还挺热情温柔的,问了他对好几款秀场衣服的看法,在他敷衍且词穷的形容之后竟还会自行打圆场,“还行”扩展成“还有这独树一帜的版型”,“不错”扩展成“不得不说这面料绝对错不了”,嗯,很会聊天。
原来他是池见英的妈咪啊。
……怎么是这反应,池见英眼皮一跳,今天他刚苏醒,是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池蓉蓉就提了一嘴在秀场看到秋免了,也没说太多。池见英知道他妈咪的性格,很傻白甜,理论上应该相处得很和谐才对。
“是太热情了吗?”池见英说,“她可能听到了一些传言,过于开心了。”
“关于我们的?”
“……嗯。”
“还好,至少没有刚才想扒我领口的那位自来熟。”秋免抿了口鸡尾酒,决定实话实说,“我发现你没来,就没有很专注,不知道她是你妈咪。”
突然被打了一记直球的池见英:“……”
“我在不在,是很重要的吗?”
秋免轻轻一哼:“设计师本人不在时,吐槽他的作品多没意思。”
池见英失笑,险些想伸手去刮他的鼻子,但大庭广众之下,好像有点太露骨了,于是又收了回来,谁知秋免仿佛有些遗憾的样子。
……美手计这么成功啊。
他提醒道:“少喝点酒,小心又晕,我等会儿就要回去。”
“走吧,再见。”
“……”有点太忽冷忽热了。
池见英故意找茬:“表演课上得怎么样了?听老师说,你最近逃了一节。”
“通告冲突,谢谢。”秋免站直了身子,有必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忙碌,“我已经上了四节了。”
“然后第五节观察力训练的时候你逃了。”池见英说,“我咨询了文艺老师,你之前也是在类似课程时跑路的。”
“我观察力挺好的,一眼就看出你的第二件设计‘碧海青天’上串的翡翠腰链是危地马拉的料。”
“……”池见英无语至极,“那就是这么安排的,又不是高定走什么缅料。不对这不是重点——秋免,你是不是……”
“是的,脸盲。”秋免平静地掷下爆炸性消息,“所以如果你不说话,我可能分不清你和邵仲辉。”
本来只是想问他是不是注意力难集中的池见英微微头晕目眩:“…………”
脸盲,脸盲居然当了演员,还没人发现!但也怪不得,刚认识秋免时产生的一系列奇怪误会好像也迎刃而解了——所以为什么陈醒比自己好分辨啊?而且再怎么样也不用沦落到和邵仲辉相提并论吧?难道只要他不说话你就会上去拉拉他的小手吗??
太过分了!
“邵仲辉比我矮半个头吧?!”
“你的重点在这里啊。”
秋免抿唇的表情证明了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好一只坏心眼的猪咪,池见英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余光在偷瞄了,用戴着露指手套的左手拧了一把他的鼻尖。
“手总能认清吧?”
力度很轻,但秋免跟着晃了晃脑袋,鼻腔里发出意味不明的闷哼:“当然啦,这可是第二张脸。”
“那观察双手也可以总结出一个人的性格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