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川知道很正常,滕烈、蒋寅、冯有程又是从何得知?
能够被请进府中,冯有程满面都泛着红光,微微倾身道:“是属下进宫办差,偶听宫人提及,所以特意与指挥使禀报赶来为掌印一起庆贺生辰。”
白惜时:“宫人?”
冯有程点头,意问深长地又看了白惜时一眼,“扶疏姑娘。”
白惜时:“……”
扶疏,怡嫔的那个宫女扶疏,确实不知道上哪打听来的白惜时生辰,今日一早还特意给白惜时送去了一碗长寿面。
可能是冯有程的目光太过意味深长,意味深长到解衍、魏廷川、滕烈此刻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三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看向冯有程。
魏廷川率先开口,“哪个扶疏?”
“这个,这个……我不大好乱说,都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冯有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说着又朝上首的方向望了一眼,下定决心抓住这次拍马屁的机会,遂感慨一声,“只能说,还是掌印风采照人,不得不让万千女子倾心啊。”
白惜时:“……”
冯有程这张嘴还真是……
感受到堂下几人相继投过来的视线,或探究,或隐忧,白惜时一盏茶送到嘴边,想喝都喝不下去,有一种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来的冤大头感。
眼看魏廷川和蒋寅都有想要继续往下问的迹象,这个时候孟姑姑满面含笑来请,说是生辰宴已经准备好,请掌印和几位贵客入席。
不知道为什么,白惜时竟松了口气。
前往用饭的路途中,因为人多,又有热闹的冯有程在场,场面倒一直还算热络,连带着白惜时与魏廷川都少了几分之前的尴尬生疏,如同老友一般,几人聊了些近来之事。
白惜时询问滕烈赵岳的情况,魏廷川亦说在宫中见到了白惜时新收的徒弟江小锁。
解衍坠于最后,没有融入几人的话题。
待进了用饭的庭院,白惜时看了眼左右,继而像是发现少了什么,回过头去,停下了脚步。
“走啊。”她唤了一声隔了几步之遥的男子。
滕烈与魏廷川见状也皆是一顿,回眸,望向落于最后的男子。
滕烈不动声色,魏廷川莫名蹙了蹙眉。
解衍的面容本来隐藏在树影之下,看不真切表情,听见白惜时的这一声唤,才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想什么那么入神。”白惜时问他。
“没有。”
闻言露出惯有的微笑,解衍目光掠过到访的一行人,继而示意了眼厅堂之内,“掌印先行,我给孟姑姑帮完忙就来。”
圆桌之前,白惜时与几位宾客相继入席,滕烈、冯有程分立于白惜时两侧,冯有程见镇北将军在场,本要让位于他,魏廷川此刻却看了一眼白惜时,回想起寿宴择位的那一幕,他能感受到了白惜近来时对自己的回避……
因而,男子退让一步,改为将冯有程推至上首。
冯有程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站在原地与魏廷川僵持,“哎呀,将军,这可使不得,您这不是折煞我么?”
魏廷川留意片刻,见白惜时并没有异议,遂调整了一下表情,扬起笑容道:“惜时的家宴而已,没那么大的讲究,随便坐便是。”
但没奈何,冯有程在这方面还真就是个讲究人,他认定了官职在下就不好越过了人去,继而二人又是一番推让,直到解衍走进来,尚且没有定下来谁坐于掌印一侧。
滕烈凉着一双眸子,静观其变,而白惜时,多少是有些为难的。
她知道,魏廷川在等她的一句话。
世子此番回京,其实已经十分配合迁就,这是白惜时能够感受到了。
虽已定亲,却仍是多年挚友,白惜时此时此刻又自问了一句,何必呢?
不过就只是吃个饭而已,谁坐于身旁又有什么所谓?她以前于酒席之中旁边难道就没有坐过已婚的男子吗?有的。
说到底,还是那时的自己没有完全放下而已。
白惜时想到这亦觉得之前的坚持过于较真,如今既已释然,便也应尝试抱着一颗平常心相处,因而侧首,正欲打断二人直接劝世子落座,这时候,解衍却径直走了进来。
将孟姑姑为每人准备的一份汤盅置于红木圆桌,解衍很快端着其中一碗,略带些歉意走至白惜时身侧。
“掌印,方才忙中出乱,属下误将每一盅汤罐都撒了葱花,是属下大意,眼下替您挑出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