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好找,也不好找。
仅供他一个人来回穿梭的路,他眨眨眼就能找出好几条。
但是数万人的军队通行起来就不一样了。需要相对的宽度,不然通过速度慢,队伍拉得太长,容易被伏击。
他单人行走,只需要自己背一点点东西还行。大部队需要带的辎重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一些大型攻城器械,哪怕能够部分拆卸,搬运起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山林面走了三天,青苹果吃完,已经变成了一筐草药。
初冬光秃秃的林子里不便躲藏,他看到落单的禁军,也不敢下手,只是把对方的军营布置全部摸清楚,就下山直奔他老爹的方向而去。
南军现在就驻扎在原江州军的军营。
这里各方面都适合驻军,设施完善,能够比较好的休整,也方便辐射整个江州。几天时间就足够南军把江州零星的反抗力量全都扑灭,随即就是或联合或切割打压,数管齐下对江州形成事实上的掌控。
南军军纪严明,多地的老百姓们反而还欢迎他们,打掉了当地的豪绅恶霸。
今天是南军北伐以来,难得的一次休息。
在巡逻的士兵看到竺年的时候,都惊呆了:“小王爷?”
由于竺瀚和罗英近年来的重点都在西南边陲一带,南地人、尤其是梁州、岱州等地的人,对竺年的熟悉度远在正经南王之上。
哪怕许多人并没有亲眼见过竺年,也都走过土水泥的大道,经历过各种民生的改善。
什么国家版图扩大了多少,军队又打了多少胜仗,对于大部分生活在腹地的老百姓,感受是不深的。
给老百姓们带来最直观感受的是,能不能吃饱穿暖,手头的余钱是多了还是少了,家中的米粮是不是丰足。在这点上,竺年做的就太多了。
竺年很吃惊:“啊,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虽说他爹是南王,也是军中主帅,但是普通士兵未必能看得到他,更别说打仗的时候都是全副披挂,脸的一半是头盔。再说他和他爹长得没有那么像。
士兵憨厚地笑笑:“小王爷不知,我家中供着您的画像呢。以前在家,我每天都要给您上香的。”
“哈?”竺年像是听到了一句完全不明白的话,“供我的画像?为神马啊?”
士兵就告诉他,现在南地有许多百姓家都供有竺年的长生牌位,有些还有画像和雕塑。
当然,这些画像和雕塑都是他小时候在南泉的形象,是个白胖娃娃。
竺年就更加搞不明白了:“你还能从我小时候的画像,认出现在的我?”
他十来年的饭白吃了?
他现在身高腿长的正经小哥哥,和小时候圆滚滚的三头身有什么关系?
士兵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几笔画出竺年小时候的画像:“您看,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瞎说!他小时候也没那么胖!
竺年瞪圆眼睛,突然问士兵:“你叫什么名字?一会儿我来找你,以后你跟着我办事……嗷!”
他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抬眼就是他老爹的怒目,“你干嘛打我?小心我告诉娘!”
竺瀚身上没有着甲,穿着一身十分随便的衣服,没好气地看着灰头土脸的儿子:“一个人?瞎溜达什么呢?来了不赶紧进屋?”说着顺便把儿子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定儿子只是脏了一点,没有受伤,才说道,“饿了吗?军中有岱州的厨子,我让他给你煮碗汤饼吃?”
“噫~”竺年干脆背靠在他爹的双手上,让老爹推着他进帐篷,“没有峪州的厨子吗?什么汤饼,我想吃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