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行凝视着她,像是困惑,又像是在回想。姜雨蘅喉头涌过阵阵苦涩,胸口淤积的沉闷带起阵阵的燥热。“对不起。”“youarewele?”“……”姜雨蘅笑不出来,只觉得眼睛愈发刺痒,她道:“等你成年后,这份让渡协议正式生效。我会挂着执行的名义,帮你料理。”“嗯?”顾之行伸手就撕了协议,三两下,碎片落了一地,“行了,知道了。”姜雨蘅眸中闪过惊诧,看着成为了碎片的协议,“你——”顾之行扯了下嘴角,“跟你对着干是为了折磨你。搞你心态,但你自己把这东西给我,这就搞得我觉得很没意思了啊。”“不过都到这份上了,因果已经结束了吧。”顾之行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表,转身走了,还不忘跟姜雨蘅摆手,“反正,这协议你已经公证过了,我撕了又不能毁约。再说了你把它交到我手上也只是表态而已,放心,既然现在是你给我打工,我争取少折磨你几次。”“我离能真正继承的时候还远着呢,你就继续攥着你手里的东西多快活几年吧。”“阿行——”“又怎么了?”“你……恨我吗?”“……”顾之行沉默许久,声音很轻,“不记得了。”顾之行与周如曜离开顾氏集团时,李寒山的车早已经停在公司门口了。周如曜拉开车门,顾之行钻进去,一眼看见靠在最里侧的李寒山。他似乎有些疲惫了,膝盖上放着本书,一手支着脑袋在小憩。顾之行看向周如曜,轻声道:“小声点。”“什么?什么玩意?”周如曜有些费解,一屁股坐上车,反手合上车门,“你说话大声点,我听不见。”顾之行喊道:“我让你小声点,李寒山睡着了。”周如曜立刻会意,捶了捶胸口,“懂。”“咔哒——”车窗降下的声音响起。两人看过去,李寒山静静地看着他们。顾之行:“……”周如曜:“……”李寒山倒也没有计较,深呼了口气,揉了下眼睛,“你和你母亲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顾之行耸肩,“非常完美。”她顿了下,又道:“简单概括就是,我一进去,她就立刻拜倒在我的校服裤下表示愧疚并道歉。”“我听着怎么有点——草——”周如曜正想说话,被顾之行一胳膊肘捅得噤了声。李寒山也猜到了顾之行是在满嘴跑火车,却也没有追究,只是认真地看过去,“你确定你和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解决了。”顾之行补充道:“能解决的部分反正是解决了。”李寒山挑眉,“不能解决的部分就不打算解决了吗?”“这你就不懂了,比如如曜开车撞死了阿玦,赔钱和坐牢就是他能解决的。但让阿玦复活这个事情他就不能解决也解决不了。”顾之行看向周如曜,“如曜,你说是吧?”周如曜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他被我撞死的话,难道他就没有一点责任吗?”顾之行:“……”她给了李寒山一个“你懂吧”的眼神,没有说话。李寒山沉默了下,“总之在确定事情解决前,先注意下情况吧。”周如曜掏出了笔记,翻了翻,“笔迹目前没有变化,不知道是不是有延迟。”“无论怎么样,之后就算再出现问题我也没办法了,能做的事情我都做了。”顾之行没忍住道,面色少见地凝重了起来,“或者我们去那个老头确定一下情况?”“行不通。”李寒山摇头,“我刚刚联系过了关明月,但她估计与那老头约好了,只说他不方便,并且留下了口信。”“什么口信?”周如曜面上有了些担心,又抱怨道:“他不是说过,等因果结束后会带着与我们有因果的东西来吗?难道是想反悔?”“有可能,要不然就是我解决的这件事本身就不是因果。”顾之行沉吟几秒,提出了这个可能性。“他留下的口信是,顺其自然,当断则断。”李寒山看向顾之行,又道:“从当断则断这四个字来看,我觉得未必不算因果。”顾之行道:“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再逼我见我妈一次吗?”她语气十分平静。李寒山的无名指却抽动了下,他想了几秒,放轻了声音,语气诚恳:“抱歉,强迫你做了不愿意的事情。”顾之行移开视线,“没事,我没生气。”李寒山笑了下,没有回话。撒谎。顾之行:“你笑什么。”李寒山:“我不一直都是笑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