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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2个（第3页）

“治和七年三月，用银陆两，布二十匹。”

“治和五年十月，用银伍佰两。”

“治和七年五月，用银贰拾两，马一匹……”

“太亨二年七月，用银玖两，布十五匹。”

“治和五年十月，用银伍佰两。”

“太亨二年九月，用银捌拾两，铺子一间。”

孟望云自动把“拾”对应上“十”，“捌”对应上“八”，“陆”对应上“六”，诸如此类在脑海中翻译成易理解的汉字。

原身记忆里，当今圣上改过几次年号。如今是太亨三年，在“太亨”之前是“治和”，而太亨七年后改用年号为治和，据说是因某地出现了祥瑞，圣上大悦遂改年号。

这五百两的记录，第一次出现在治和五年十月，前后记录是五年九月和五年十一月，时间顺序正常。

第二次出现于七年三月和五月之间，此时已经是治和第七年，为什么还会出现“治和五年十月，用银五百两”的账？

即使又有了一笔五百两的支出，记录的日期也应该是“七年四月”，而非还是“治和五年十月”。

第三次，它又出现在太亨二年的七月和九月之间，此时它的日期应该记录为“太亨二年八月”。

如果只出现两次，还可以用“迷糊”、“记错了”解释。可都已经换了年号了，钱老爷还是经商、脑子会转的人，他对金钱的敏锐度必然和寻常人不同，更不会记错每笔收入和支出的日期。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反复记下这笔账，这笔账的特殊点又是在于“治和五年”还是“五百两”？

这笔被反复提起的支出，又到底作了什么用途？

还有两笔和这笔账一样被反复提起，它们分别是“治和三年二月，用银一千两”和“太亨一年十月，用银八百两”，前者反复出现四次，后者则反复出现六次。

一千两，八百两。

这两笔账，比“五百两”数目还要大，尤其是“一千两”，“五百两”在它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三个五百两是一千五百两，四个一千两是四千两，六个八百两是四千八百两，加起来一共是一万三百两白银。

这五年里，也不知钱老爷具体是做了什么产业，能顺利支出这一万多两银，这一笔如此庞大的数字。

被钱老爷反复提起的账、钱老爷对钱斤斤计较、钱老爷莫名死亡——他肯定不是被什么大盗杀死的——钱老爷和郝大人有关，郝大人又曾和靖王有来往——“睚眦”——“百鬼见郝”……

孟望云不寒而栗，一阵眩晕。像是坐了过山车，经历了一段最为崎岖的路:先急速下冲，又爬上螺旋状轨道，到了坡顶忽而平缓不动；在你没有准备时，又加速下冲至最底端，你不觉得刺激，只觉得恶心想吐。

火苗微光照在黄纸上，比起明亮的阳光，它实在太微不足道。可也是这样微弱的火苗，支撑她看完了十一张账单还没有熄灭，仍然摇摇欲坠跳跃着，为她照亮她想了解的事物。

孟望云看着火折子出神。

她的思绪已不受她的控制，扩散到了不知多少个角落。她想到火折子由哪一朝无名人士发明，又东想西想，最后终于被方呈白的一声“王妃”唤回现实。

方呈白不知账单里有什么奥秘，但观孟望云脸色苍白，便也知她发现了不利的玄机。

再多担忧的话能不能说，如何说，终是蕴含在了他的一声“王妃”里。

那边，在孟望云研究账目的功夫，黑衣女在和钱小姐继续“闲聊”。

与其说“闲聊”，不如说两人一个想空手套白狼，一个见招不拆也不接。

黑衣女扯了扯嘴角，“钱小姐，我是一个莽人，有话就直说了。”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钱小姐摇了摇头，“‘质胜文则野……’”

受到文化攻击的黑衣女一怔，尝试理解，后果断放弃连接钱小姐频道：“第一个看到钱老爷尸体的人是谁——是你，还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