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的流金般夜景,商令珏习惯性地触上手腕的红绳,轻笑了一声,“那你就自己把巧克力吃了,别浪费。”
“可是,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她真的好好看啊,”赵米安满脸颓丧的模样,“是我平生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得了吧,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商令珏吃着草莓味的冰淇淋,突然后悔自己没试试新品的薄荷味。
“不是,这次真的不一样,这次的漂亮妹妹长相神颜,更绝的是她好高冷好清贵,感觉不像我们这种人能染指的。”
“不能染指,你为什么还要上去?”商令珏侧脸漂亮而冷漠,浓郁的夜色下,她的眼角眉梢都透着冷冽的郁色。
“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样桀骜不驯,心里只有音乐,没有女人吗?”
商令珏摇摇头,轻嗤一声,染上郁色的侧颜是动人心魄的极致瑰丽。
“诶,我突然好奇你要是见到刚才那个漂亮妹妹,会不会也被迷住,然后一见钟情?”
商令珏红唇勾着凉薄的弧度,瞄过手腕的红绳,嗓音清淡又笃定,“怎么可能。”
“行了,知道你就是天生性。冷淡,估计以后也只有同样的性。冷淡才能和你合在一起去。”
性。冷淡?商令珏微微有些想笑,跟自己合到过一起的人,外表的确很性。冷淡,不过也就是外表而已。
发现自己今天想起司珥的频次大大上升,商令珏略微有点失神,或许是今天那个女人的身影太像司珥,又或许是……自己真的在想念司珥。
这种想念,已经不像当初那般磋磨人心,而是一种淡淡的回忆,如同温泉水流遍全身,暖洋洋的。
她有时候想,拥有这样的回忆也还不错,免得在每一个阴雨绵绵的寻常夜晚,自己会无聊到连回忆都没有。
人一生能记得的东西也就那么几样,考试的分数,追求的梦想,食物的口味,和喜欢过的人。
直到电车到站,商令珏的心口都还充斥着微暖的情绪,净白如玉的脸上漾着少有的暖色。
“诶,你长得人模狗样,又酷又拽,真的一直没谈过恋爱吗?”
走在回程的路上,赵米安克制不住八卦之心,又开始例行的盘问。
商令珏轻轻挑眉,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一看你就是让小女生神魂颠倒的那种酷姐,肯定情史丰富,”赵米安继续振振有词,“所以,你能不能教我几招,到底该怎么追那个漂亮妹妹。”
“不能。”商令珏用钥匙打开门,径直走向二楼,只留下一个修长清绝的背影。
恍然间,赵米安感觉这句“不能”,好像跟漂亮妹妹说的“不能”有种异曲同工之妙的感觉。
“要不要隔空都有这种莫名其妙的默契啊,”赵米安嘟嘟囔囔地关门,回到自己房间,“打击人很好玩吗?”
一连几周过去,每周五的时候,那个坐在最后一排右边的女人,都会准时出现,听完下午和晚上的演奏会,再迅速离开。
没有再给赵米安一丝一毫能够接近的机会。
为此,赵米安好几天茶不思饭不想,失眠到天亮,跟着了魔似的。
好在交响乐团的演出任务很重,连续几天睡眠不足后,赵米安撑不下去,病倒在床上,还嘱咐商令珏帮她把黑伞还给那个漂亮妹妹。
这周五一大清早,还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但是,到了晚上,商令珏的小提琴独奏结束时,天上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湿润的雨水冻得人瑟瑟发抖。
许多没带伞的观众,都被迫躲在演奏大厅的屋檐下,等着自己的亲戚朋友。
将小提琴先放在后台休息室,商令珏拿上那把黑伞出来,就望见最后一排的人正慢慢离开。
女人今天仍然穿着黑色外套,里面是一件吊带真丝红裙,细细的肩带缠着白嫩的锁骨,若隐若现地勾得人心生痒意妖娆冷艳如红莲葳蕤。
“你好,请等一下,我有东西要还给你,”商令珏跨着观众席的阶梯,冲身姿婀娜曼妙的女人喊道。
一时间,好几个年轻貌美的有钱人家小姐回头,以为商令珏是在喊自己,还纷纷笑着跟商令珏打招呼。
然而,那个女人在转身发现商令珏后,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走得更快,都顾不上室外的大雨。
眼见女人越走越快,红裙下摆迤逦曳地,轻舞生姿,仅仅一个背影就让人心跳加速。
商令珏心底生出奇怪的冲动,她一定要追上去,一睹女人的真容。
终于,在琉森堡绯红色的外墙处,商令珏追到了逃跑的女人。
她拽住女人细白纤瘦的手腕,将人留在了自己身边,商令珏手心一片温凉,鼻尖浸着幽幽冷香,心口好似被尖刺划过般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