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走。”徐夙隐看着她,露出温柔的笑容,“夏室还需要你去拯救,三公主?。”
姬萦如遭雷击,震惊地?看着他?。
“那天南院菱角阁出事,你把木匣留在桌上便离开了,凑巧我来给你送桑菊茅根饮,看见了桌上的那幅画和?木匣。”
他?放下水叔炖的桑菊茅根饮,好奇地?碰了碰匣子里的小人,却?发?现可以移动奏出乐曲。
在冥冥之中的某种指引下,他?移动着两个皮影小人,弹奏了那首姬萦曾唱给他?听的歌谣。
一曲终落,木匣夹层弹开了,碧绿的传国玉玺在匣子里与他?对视。
“不可能——”姬萦难以置信,“世上除了我,没人知道怎么开启木匣机关。”
她只在一个人面?前唱过那首歌,那就是冯知意,她曾在安慰她的那一夜哼过两句。
但?与冯知意重逢,已是身在小书?城之后!
在那之前的徐夙隐,是如何知道那首歌,并打开木匣的?
“传国玉玺虽说是在宰相天京勤王之后才发?现失落,但?在此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便没有传国玉玺的消息了。你出现在天坑的那一年,恰好夏室前不久宣告夭折了一名公主?。”
“有传言说,她是因‘女姬天下’的谶言才殒命的。”
冰冷的湖水已淹过姬萦肩膀,她望着微笑的徐夙隐,心中如翻江倒海,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口里。
她从未知晓,也未曾探究的谶言内容,就这样冲入她的耳膜。
女姬天下,就因为这样的谶言,父皇对她举起?屠刀。
而她阴差阳错被心软的江无源救下,才有了之后种种。
章合帝到一百零三针刺入他?头皮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他?亲手造就了他?恐惧的未来。
“……走吧,你还有只有你才能完成的事。”
水已没过徐夙隐的脖子,他?抬高下巴,艰难地?对姬萦露出一个释然的浅笑。
“永远都向前走吧,殿下。”
生与死,只有一线之隔。
姬萦的双脚已经漂浮在水中,她看着催促她的徐夙隐,摆在面?前的抉择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割开了她的胸腹,刨出了她的五脏六腑,挨个刺烂割碎。在仿佛身体都要四分五裂的剧痛中,她的眼中只有徐夙隐的身影。
湖水已经淹没徐夙隐的下巴,他?的笑意,在汹涌的水波中若隐若现。
徐夙隐闭上了眼,不愿再耽搁姬萦的时间。冰凉的湖水拍打着他?病弱的身躯,他?的双手拼尽全力?,为她打开了生门。
他?庆幸陪她走入密道的是命如风烛的自己,能用这条残命最后帮她一把……他?已了无遗憾。
他?听到了破水而行的声音,但?那声音,并非越来越远,而是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