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时安道:“你既然没有要交代的,就不奉陪了。”
“……是我杀的!”罗涛趴在桌子上大哭,“是他逼我的,都是他!我不想杀他,是他逼我的!”
半个多月前,孔永新找到罗涛,罗涛以为他是来找自己喝酒的,热情的带他去饭店。
他和孔永新一年会见两三次,每次都大醉一场。
孔永新一直没有娶妻,罗涛劝他讨个老婆,老婆孩子热炕头,比什么都强。但孔永新一直没有结婚,罗涛每次和他见面,他都郁郁寡欢,半个月前也是如此。
罗涛一开始没放在心上,他的文具店赚的不少,母亲身体状况稳定,与妻子感情极好,还有可爱的孩子。
可这一次,喝酒喝了一半,孔永新便说想去自首。
“他说这些年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们杀的人,他每晚都睡不好,受不了折磨,想结束了。”
应时安问:“他要你和他一起自首?”
“我、我是无所谓,可我还有老婆孩子,我妈还病着,我自首了,家就完了!”罗涛道,“他还说潘学民也是这个意思,这个潘学民就不是做大事的人,当年他们跑了,明明就结束了,可他不跑,他非要去看陶家的小姑娘,还和人家成了情侣,我早就想到他会出问题,没想到孔永新也想自首。”
罗涛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割舍不掉现在的生活。
他试图劝说孔永新,暂时安抚他。
为了打探孔永新的想法,罗涛又约过他两次,每一次孔永新都会喝醉,喝醉后,他便哭着说要去自首。
罗涛知道,他不能留下孔永新了。
“在杀孔永新之前,我和潘学民见过一面。见他很难,他完全不和我联系,当年我们的关系就没那么好,我表明来意,潘学民笑着和我说,他不打算自首,自首是孔永新的意思,我就想着,只要让孔永新闭嘴就行了。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
*
罗涛的审讯记录每个人都传看了一遍。
付叶生已经哈欠连天,但还是死守着没走,他打着哈欠说道:“潘学民不想自首?他都自尽了,还不想自首?罗涛故意美化自己吧?”
“应该是真的,”穆昔说,“如果潘学民也表示要去自首,罗涛能只杀孔永新?潘学民或许是为了稳住罗涛,又或者是不想让罗涛自首。”
“为什么?”
“在潘学民的认知中,杀害陶璇母亲的人应该是他和孔永新,他照顾陶璇这些年,多少会有真感情,潘学民对陶璇是有愧的。他想帮陶璇完成心愿,目标和陶璇一样,是孔永新和他自己。”
付叶生道:“潘学民也挺可怜的,他对陶璇真的不错,现在还为了陶璇死了,唉。”
穆昔表情严肃,“这是血海深仇,没法抹去,如果没有潘学民和孔永新,陶璇现在会有更好的生活,根本不会经历那些苦难。”
就算有愧疚之心又如何?陶家的痛苦,都是他们造成的,没有他们的邪念,陶璇的妈妈依然活着,陶璇一直会是个健康的人,她何须其他人帮助渡过难关?
“这倒是,”付叶生道,“换成是我,也要杀了他。”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
接下来两天,付叶生都是打着哈欠上班的。
林书琰跟着熬了两天,精神也一般。
“努力真的太累了,前天晚上跑了半个城才抓到罗涛,我是早出晚归,早上还要去跑步,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付叶生唉声叹气。
林书琰跟着打了个哈欠。
严绍笑道:“努力哪有这么容易?学学你师父,多找机会休息。”
宗井晃了晃茶杯,“我这叫劳逸结合。”
“你这是逸逸结合,都这样了还能受伤,我们还能怎么护着你?以后不许给人家挡刀,给付叶生挡刀也不行。”
宗井道:“我可很注意锻炼,万一人家来报复,我也得能跑的动。”
付叶生问:“是说当年逃掉的几个人吗?安哥不是说都是小人物?”
宗井淡定地展开报纸,“多少伟人是死在小人物手中的,何况我这种普通人,要随时做好准备,不能掉以轻心。”
“师父……”
宗井拍了拍抽屉,“哪天我如果死了,遗书在这里,我的茶叶都不许动,这几年工资没花多少,光吃局里的了,钱你们就看着分了好了。”
付叶生“唰”地站起来,“师父,我现在就去和穆昔一起学!我去练好了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