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叙冬一把握住古瑭的手腕,将他拉到无人一角。
他用手掌粗暴地将古瑭的两个手腕捆紧,向墙上一按,直视他的眼睛:“无论贾邦年用钱或是用命威胁你,你都可以放心回到我身边,相信我,瑭瑭,我现在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
“疼——”古瑭呼出一声脆弱。
来势汹汹的阎王脸立刻变了,霍叙冬下意识放开古瑭,内疚不已,又小心翼翼地扒开他的外套,解开衬衫的几粒扣子,褪至肩膀,随后疼惜地抚上那块厚厚的纱布。
“对不起,是我不好,很疼吧。”
霍叙冬的眼睛发红,像是要哭,与他那利落的短发和黑框眼镜实在不匹。
古瑭受不了这样的审视,梗着脖子,强装镇定:“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有自己要走的路。”
还是这副样子。
霍叙冬好他的衣服,轻握他的双肩,低头耐心道:“你的路就是帮着贾邦年助纣为虐?如果我猜得没错,在贾邦年之前,你大伯是最好用的白手套。那些年,你跟着出入酒席,认了不少人,贾邦年现在拉你加入,就是想更快地扩大关系网,这也是你跟着他的筹码。而他的筹码,则是拿我的性命威胁你,对不对?”
古瑭没吭声,视线下移,手指不停地搅弄着裤缝。
霍叙冬攥过他的脸,颤声道:“瑭瑭,不要玩火自焚。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有能力自保,也能保护你,回到我身边,好吗?”
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由,能让古瑭这么决绝的放手离开,亦如现在,他听到古瑭对他说:“忘了我吧,叙冬。”
他不由苦笑,他相信古瑭是爱他的,也竭力排查了各种阻碍的可能,可就像一道迷惑难解的数学题,明明逻辑通畅,答案总是错。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两人相视无言,只余沉默。
霍叙冬最后还是长叹一气,妥协道:“我可以放你走,但我只求你两件事,别碰毒,别沾人命。”
——
古瑭走后的当晚,沈阔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古琴里藏的联络人信息,果然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沈阔道,“不用派人把他抓回来吗?”
霍叙冬站在玻璃窗前,屋内没灯,只有城市夜光在他脸上投下一道淡淡的蓝。
“让他拿回去交差吧,追不回来的。”
这话淡然至极,像是早有预见,沈阔不由猜想其中的不对劲,很快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今天这场展览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古瑭?”
霍叙冬点点头:“这半年里,贾邦年节节败退,他只能打出手中仅剩的王牌——古瑭,让他来破坏我们的行动,可瑭瑭怎么舍得对我下手,迫要关头,他肯定会先牺牲自己……”
他眼神微黯,含了些心疼:“我不知道瑭瑭到底有什么隐衷,但可以确定他现在的处境十分为难。这样,还不如我主动出击,掌控局面。”他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再像上次那样伤害他,简直是拿刀在捅我的心。”
沈阔心中了然,又问:“那孟老的那单生意还做吗,贾邦年知道了交易信息,铁定又会横插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