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师劝导,浑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我是不会不清不楚地走的。”凌双微微一躬,退出佛堂。
“浑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戒现念叨着这句话,手中的木鱼槌悬在半空,久久未能落下,再落下,原本平稳的木鱼声也凌乱起来。
……
第二天,凌双在庭院努力思索有没别的突破口,忽见赫连震匆匆走进大殿,问了几个僧人,找到戒现。
“……远非仵作所能解。大师精通药理、博学多才,盼能施援手,助我等勘破此案,以安民心。”赫连震诚恳地说道。
戒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此乃沙洲百姓安危之事,贫僧自当前往。”
“我也去。”凌双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沉声提出要求。
赫连震当即拒绝:“都尉有令,只请戒现大师一人。”说罢,便恭敬地请戒现起行。
凌双拦住两人,好声说道:“你们说的事情,连仵作都解不开,必然是超出常人知识范畴。我在江湖游历多年,曾遇奇人异事无数,亦研习过一些独特秘术,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
赫连震沉吟片刻,“好,跟我来!”
州衙门口,魏明翰已等候多时。“戒现大师,有劳了!”
戒现双手合十,“都尉大人不必拘礼,既涉沙洲安危,贫僧责无旁贷,分内之事而已。”
魏明翰注意到戒现身后跟随的凌双。“她怎么跟来了?”他颇有深意地看向赫连震。
赫连震口中解释:“她说她能帮上忙。”眼神却流露出试探之意。
“都尉大人……”凌双刚想打个招呼,魏明翰意味深长地挥了挥手,让她跟进。
穿过前堂、中堂,拐过庭院,魏明翰领着他们走到后堂深处一间房门前,门口一士兵持剑把守,见魏明翰带人过来,递出准备好的白纱布,分发给他们。
凌双正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把白纱布绑在口鼻间当作口罩,魏明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里面情况远非你想象,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凌双脑中又出现昨夜碰见干尸的情形,吸了一口气,“我能应付。”
岂知打开房门,见到平摆着三具干尸,她当即大吃一惊:“三具!……干尸……”
戒现微微皱眉,双手合十轻念一声佛号。
这些尸体穿着商人服饰,整齐地排排躺在一起,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干皮紧贴着骨架,透出一种触目惊心的凄凉与恐怖。
“从右往左,第一具是月初在城中心的菜市场被发现,当时引起了很大恐慌;第二具,十天后出现在城西商铺门口,整条街至今生意减半;第三具,昨夜巡逻在北城门东面发现,幸好还没百姓知晓。“
魏明翰愁眉深锁,“衙门必须尽快找到干尸出现的原因,给百姓一个交代。”
“贫僧必尽我所能。”
魏明翰向赫连震点点头,赫连震递上仵作的验尸工具。戒现拿起一根银针走到干尸前。赫连震为他掀开盖在尸体上的草席。
戒现沉默片刻,目光扫视尸体全身,又蹲下身,细细检查一具尸体。
凌双挽起袖子也要上前,被魏明翰拦住:“你不能去。”
“我不去怎么验尸?”凌双反问。
“闲杂人等本不该参与验尸,要是弄坏它们身上的证据,影响调查,必将你治罪!”
凌双冷笑一声,“这些尸体看起来摆在这不少天了,专业人士要能查到什么早完事了,还摆在这里——光放着不让碰,想参观收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