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安心静养?凌双叹了一口气:“我本为丝绸茶叶而来,却遭歹人掳掠,如今空手回去难以交代,大师可知城中……有无那种能让人碰碰运气寻回失物的去处?”
戒现嘴角微扬,“施主是在打听黑市吧?”
凌双笑自己伪装得太差,干脆坦然道:“大师果然明察秋毫。”
戒现却忽然冷了下来,“贫僧整日在佛门清修,这些俗事知之甚少。”
凌双紧追不放:“寺庙虽然不在俗市,但烧香拜佛之人不断,可谓是各路消息汇集的地方,大师怎么会不知呢?”
戒现神色一凛:“施主,若真有黑市,那往往是是非之地,看你伤情不止一次遇险,何必再去涉足呢?”
“你不必在意我安危,我自有方法应对。”凌双迫切地追问,“我只想知道那些失踪商队的货物,可有在城中出现过?”
戒现缓缓摇头,“刺史大人为了防止黑市成为马贼的销赃场所,上个月就将黑市取缔了,并且三令五申,城中有卖赃物者,一律关进大牢!”
“此话可当真?”
“施主若不信,可以自去查探。”
凌双心中当下一沉,不再问话。
……
……
货郎摇着拨浪鼓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丝毫不觉后面有人。奇怪是他越走路越偏,逐渐走到一带偏僻的老房子前。
环境越静,拨浪鼓的声音越大,“咚咚咚、咔咔咔”,更像是引领着魏明翰跟随。
魏明翰眉头一皱,观察四周并无异常,缓缓跟上去,拐角处忽然不见了货郎的身影,他暗地一惊,空气中拨浪鼓的余韵似乎还没消失,消失在一处老宅前。
这是一座废弃的宅院,青苔杂草长满了院子,门口的木门虚掩着,刚好留出一个人出入的宽度。
天色昏暗,雾霭沉沉,魏明翰无声地踏入,留意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除了风吹草动,并没有任何动静。
他沉住气,迈进前厅,头上悬梁结满蜘蛛网,厅里空无一人,拨浪鼓静悄悄地放在正中的八仙桌上。
魏明翰怪异地拿起那个拨浪鼓,抬头却一眼瞥到对面的墙有一道缝,他过去仔细一看,原来是道几不可见的暗门。
咦——门推开后,是一条向下的甬道。
静,通往地下的空气像没有流动,魏明翰屏着呼吸,沿着狭窄的石梯一步一步探下去,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甬道尽头是间密室。桌上还燃着未熄的油灯,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案,一扇屏风,上面摆着笔墨纸砚。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像。
那是一幅工笔重彩的人物画,画中女子穿着奇异的短打装束,神情凝重,手持一柄不知名的短棍。画像一角写着“咸亨元年”。这个年号,已经是二十年前。
画像旁边的架子上,整齐地摆着三个泥塑的小人。每个小人都做工精细,五官清晰,魏明翰一看,如同雷击。
他刚想去碰那小人,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魏明翰迅速闪身躲在屏风后,他借着屏风下方的间隙,想要窥探脚步的主人。
忽然油灯灭了。
魏明翰刚想拔剑,油灯忽又亮了起来。
“来者何人?!”魏明翰猛喝一声跳出。
眼前景象大出意料,密室已经空空如也,画像和泥塑都不见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只有木案上突兀出现的一卷羊皮卷,提醒他刚才有人来过。
“是谁?出来!”魏明翰拔剑四顾,黑暗的甬道中只响起他的回音。
魏明翰刷地收回剑,过去打开羊皮卷一看,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