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琼抿唇浅笑,轻轻“嗯”了声,虽说宫阙深似海,但这里有她最信任的弟弟,比暗无天日的囚室不知好了多少。
凌霄宫内,当太后见到自己的长女,一双凹陷的眼蓄满泪水。
皇家母女相拥在一起。
前不久,当太后得知长女的经历,咬牙切齿吐出一个“杀”字时,远在平锦的总兵私邸早已血流干涸。
一个不留。
当日晌午,黎昭接到宫里送来的口信,说是慧安长公主想要约她一叙。
仔细算起来,两人没有几次交集,慧安长公主出嫁那年,黎昭还小,都快记不清公主出降所乘檐子的样式。
前世,黎昭不得宠,去往山上静修的长公主多次寄信入宫,劝萧承善待黎昭,珍惜眼前人。
这份好,黎昭一直记得。
简单装扮后,黎昭随宫人入宫,前往长公主出嫁前所居住的蒹葭宫。
蒹葭宫一应惧新,外寝堆放几百个红木箱,是长公主带回来的嫁妆,正由宫人们一样样归整。
黎昭跨入门槛时,正见一名茜裙女子站在墙角的架格前摆放书籍。
听见动静,女子扭头嫣然一笑,一眼猜出黎昭的身份。
黎昭上前,欠身一礼,“见过殿下。”
“无需多礼。”萧琼毫无避讳地上下打量黎昭,并非高位者挑剔的目光,而是想要好好看看这个救自己出水火的小恩人,“真是个水灵艳质的佳人,难怪能得陛下另眼相待。”
“。。。。。。”
公主对另眼相待有什么误解吧?
黎昭没反驳,深知刚脱离樊笼的女子有多脆弱,需要余生去治愈旧伤。
萧琼拉着黎昭坐在信期绣的榻垫上,让人端来茶点,有促膝长谈的意思。
一个被禁锢太久的灵魂,是想要寻求契合之人的。她对黎昭心怀感激,又一眼投缘,才会先行示好。
两人从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聊起,相谈甚欢,聊着聊着,萧琼问起黎昭的婚事。
“可有许配人家?”
这话显然是明知故问。
见黎昭摇摇头,萧琼妙目流转,压低声音问道:“你觉得陛下如何?不必顾虑君臣身份,只谈姻缘。”
万字纹香盒中飘散出袅袅白烟,萦绕在冬阳暖融的后半晌,黎昭脑子昏乎乎的,但还是存了个心眼,没有把话说绝,“陛下勤政爱民,怀有雄才伟略,是值得托付的夫婿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