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潘幼柏还在整理案情,结果听见隔壁传来哭声。
以为潘以凝到底是承受不住压力崩溃了,觉得哭出来也好,至少放声痛哭比以往闷在被子里无声的哭泣要好得多。
怕见到他后压抑情绪,潘幼柏没有过去。
结果那哭声越来越大,还伴随着喘气不顺的哽咽,意识到不对,潘幼柏放下手中的笔,急忙跑到侧卧。
潘以凝没醒,像是被梦魇住了,泪水几乎浸湿了枕头,一口气比一口气短。
害怕骤然叫醒会有不良反应,潘幼柏小心地将潘以凝的上身抱起,一下一下轻抚后背。
潘以凝似乎醒了,又似乎依旧神志不清,呢喃着、呓语着。
“不是他、不是他,但是……是他。”
此后,潘幼柏不敢再逼迫潘以凝。
当初那一副快要碎掉、好似生机与朝气尽数衰竭的模样,让潘幼柏觉得与其彻底溃烂还不如维持现状。
之后很久,潘以凝都没有找过他。
潘幼柏实在不放心,趁潘以凝上班时间偷偷去家里察看,结果开门的是保姆。
保姆是一个月前应聘的,工作就是带孩子做家务,而且对方说来家里后就没有见过男主人,还以为是单亲家庭呢。
说话时保姆已经开始解围裙,说潘幼柏来得真巧,今天是她上工的最后一天。
说到这,潘幼柏也觉得有诡异的地方。
其实从五个月前,也就是潘幼柏第一次发现潘以凝身上有伤开始,他就再也没见过许为次。
每次想要讨个说法时都会被潘以凝拦下,那时他总认为姐姐是怕自己伤害许为次,为此他还恼怒了许久。
到底是做刑事律师的,脑海里已经开始闪不好的画面。
潘幼柏又去问门口的保安,保安也说好久没见许先生回来了,夫妻俩当初是一起出去的,许为次虽然裹得严实,但保安还是认得。
许为次走路端方、身量高挑,很好认。
保安说之所以记这么清楚,是因为实在裹得严实,很难不让人多看两眼。
打那天后许为次就再没回来过,有一个月了吧。
最后一次潘以凝找他的时间就是一个月前。
其实潘以凝没有一次正面、明确地承认过是许为次打的她,所以潘幼柏曾经怀疑过不是许为次。
但是很快这个假设就被排除了。
潘以凝虽然能言善辩,但很不会说谎,不光是不擅长,更是不乐意。潘以凝固守的原则,让她很难为人圆滑。
若不是就是不是,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这已经是潘以凝在不想表态的情况下最明显的承认了。
就在潘幼柏已经开始发散想象时,潘以凝主动打来了电话,一改之前颓废苦涩之感。
电话里潘以凝说再有几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到时候全家一起吃个饭,说以后都不会有事了,让他放心。
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感觉到潘以凝的开心。
真的非常非常开心,语调都是前所未有的放松,连潘幼柏都被感染到了。
潘以凝甚至主动拍了身上的伤痕,旧的差不多已经开始结痂,也没有增加新的伤痕。
潘幼柏的感觉很微妙。
但……只要潘以凝开心就好,不论姐姐是想继续维持家庭,还是迎来新的重生,他都支持。
想到潘以凝喜欢瑞穗集团的人造宝石,潘幼柏特意买了他家最近发行的限量款斜挎包作为生日礼物,包上正中便镶嵌着一颗。
这次经专柜介绍,潘幼柏才知道这种人造宝石有其专门的名称——綦汉那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