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仰视,她不要摇尾乞怜,她不要被动接受,她不要……只是个弱者。
透明的水刃切开了好事者的口舌,将一切聒噪止于出口。
阻拦的人群,惊恐的视线,随着赵甘霖接连不断地出手,轻蔑被转为凝重,所有人都不再轻视她。
乘着水流降落到廖庭轩身后,左侧袭来的手臂被尖锥般的清水刺穿,右侧砸下的钢刀被飘绕的水环裹挟。
赵甘霖一把握住廖庭轩的右手,将那枚还没落下的棋子摁在棋盘上。
“我有比这小家子气的过家家,更有趣的玩法。”
“如何,考虑入股吗?”
廖庭轩被女人圈在身前,听着那颇具吸引力的提案。
他的雷霆能轻易烤焦对方的躯壳,而那回转在他身侧的水流也能瞬时将他一分为二。
不由低头笑着,“不妨说说。”
这就是遇见晋楚之前,赵甘霖的故事。
看着无意识转动食指戒指的晋楚,回忆里的画面与现实有所重叠。
赵甘霖晃神,突然问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个会动的黑色锦鲤纹身?”
顾思邈:“……”
赵声煊:“……”
晋楚微怔,随即也不藏着掖着,抬起了自己的左臂。
黑色的锦鲤从袖口钻出,在晋楚左手掌心打着旋游动。
这道纹身能随晋楚心念所动,平常便依晋楚的控制,躲藏在别人看不到的位置。
但有些时候也会做出与晋楚意愿截然相反的行动。
就像人会口是心非,纹身只知心意,却不懂掩饰,故而有时要比晋楚所展现的,更为纯粹本真。
赵甘霖伸手,指尖触及皮肤,那黑鱼很快便啄了上来。
果然……
赵甘霖在心里暗叹,苦笑着坐回,“姐姐,不用多说了,就让晋楚回去吧。”
“甘霖?”赵声煊不明白妹妹怎么突然转变了态度。
赵甘霖知道姐姐不是为了说服别人,也不是为了拒绝提议,只是过往只为救人的心态很难转变。
即使与自己无关,但让还能循环多次,拥有长久时间的人清楚地面临死期,于赵声煊来说是件无比残忍的事情。
人总是这样,需要劝劝别人,也劝劝自己。
“‘别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希望他们能够热烈而自由’,我记得曾经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然后我问她,‘那你呢’。”
赵甘霖陈述着过去的经历,“对方说‘过去无法改变,未来可以创造’。”
看着晋楚平静又了然的神色,赵甘霖知道对方明白她在说什么。
那个最初保护她们的女孩叫南枝,爱笑、健谈、怕疼,与眼前的晋楚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她们曾在夜色中相互依偎,一起分食仅剩的应急饼干,赵甘霖也曾亲眼见对方被熊熊火舌焚烧将死。
躲在南枝臂弯下的两人,看着血液从南枝口中喷涌,看着昔日白皙的肌肤被烧得焦褐。
姐妹俩放声大哭,抓着南枝摇摇欲坠的身躯,“你不是说你从来没想做好人吗,那你为什么救我们啊?!”
南枝轻笑,气若游丝,“我说的话听听就好,都是骗人的。”
“骗骗你们,也骗骗自己。”
许是姐妹俩实在哭得过于悲惨,南枝用仅剩的力量安慰了一下。
“其实,我有回到过去的能力。”
“呜呜呜嗝,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