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洗浴室,重新浓郁起来的鱼腥味便已溢出。
等看见室内情况时,杨熙月差一点吐出来。
一具具尸体被挂在墙上,死状千奇百怪。
而在地面上,一坨看不清原貌的碎肉旁,岐黄正安安静静地躺着。
“他没事吧?”杨熙月捂着嘴问道。
“没事,只是睡着了。”许为次第一时间探了岐黄颈侧的脉搏,平稳有力。
闻讯赶来的张怀瑾和朱晨阳被眼前惨状刺激得脸色泛白,“发生什么事了?”
“董秉没死,”许为次没想到董秉的生命力居然这么顽强,能在那种情况下不死,还熬过了夜间。结合前情和周围光景,许为次能大概拼凑出经过,“应该是打算袭击岐黄却被反杀了。”
准确地说,许为次觉得董秉的生命力已经不能称之为顽强,甚至隐约有点超过这个等级下应有的身体素质。
“这,”朱晨阳看着地上那一堆疑似董秉的碎肉,“没想到这位也这么猛哈。”
“当事人死亡透明化确实解开了,”张怀瑾将尸体一个个解下来,轻柔地平放在地上。
“这是怎么做到的?”朱晨阳围着碎肉转圈。
要把人体分解得这么碎是很难的,许为次自问做不到。
地面潮湿,许为次盘坐在地,把岐黄扶靠在他支起的腿上。
时间快到了,他也不想动了。
“找到了啊,”手指勾出岐黄颈间的红绳,许为次轻声。
“虽然岐黄睡得很香,但还是给把他叫醒来问问呢,”似有所感,朱晨阳视线绕了一圈,“有空来找我玩吧,反正都在‘特监所’,我在a区,你们呢?”
知道时间快到了,到底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赤诚又率真,轻易就能留下感情。
杨熙月捂嘴笑着,“我在c区,离你那不远。”
张怀瑾:“我现在在z区,但是听说最近要转区了。”
“没关系,等你转完区后再来找我们也可以,我随时欢迎,”朱晨阳很乐观,转头看向许为次。
看许为次的模样,也不知听见他们的对话没有,漫不经心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衣角走线的毛边,像是听见了,又好似故意装作不知。
察觉到与他怄气般不肯偏移的视线,许为次才吐出两个字,带着一点点鼻音,“保密。”
“至于岐黄……”许为次伸了个懒腰,紧绷的腹部又渗出血珠,“就算醒着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吧。”
“为啥啊?”朱晨阳不解。
“难道你……”
“不喜欢我们”这几个字还未出口就让人难过,杨熙月换了个说法,“不想有机会再聚聚吗?”
钟表上的秒针滴滴答,分针也终于指向了十二。
“恭喜各位,通过副本:天湖游泳馆。”
机械女声不带一丝感情,分秒不差地在十四点响起。
视野开始泛白,模糊的光影中几人听见许为次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
……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把“特殊人群监管所”称为“特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