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人隶属教廷,埃斯玻森都不会有太大反应,毕竟鹰派成分复杂,但是弗林特不同。
多年前的时空乱流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场意外,这场意外让人们截取到了蓝星的信号,让精准的仪轨架设在了这颗未知的星球。
尽管弗林特、楚穗年、罕见的动物实验体、以及吸收了“酒神之吻”的二代人造人都在时爆中消失。
但当坐标明晰,连结空间的桥梁首次搭建成功时,弗林特带着楚穗年的尸体,回到了塞恩。
“我在想,”埃斯玻森凝视着苏丹娜,“你为什么知道晋楚就是二号。”
“可能是人缘问题吧,”苏丹娜微笑调侃。
晋楚公开的记忆所展露的内容,不过是在讲一个姑娘在2029年12月31日不幸卷入灾难,在机械世界的首次测试中觉醒异能,一次次循环企图拯救世界的老套故事。
拿到记忆不过三个小时,鸽派就好心地分享了自己的线索,将外貌完全不同的晋楚与失踪的人造人二号划了等号。
若说“晋楚是二号”算是鹰派尚未相信,但选择验证一下的消息,那“弗林特隶属教廷”就让整件事情耐人寻味多了。
当年为寻找二号,他们在蓝星进行天罗地网式的排查,但都一无所获,酒神之吻就这样销声匿迹;
瑞穗集团是吸收实验的前设机构,验证人体吸收率和觉醒率就是依此进行的。
将制作成各种形态的火石伪装成珠宝、丝线、装饰等等物品,借以感染传播,收集数据。
而弗林特便是计划执行人;
被弗林特宣称遗失的二号,却作为瑞穗集团CEO晋回舟的独女,一直养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矛盾之处,桩桩件件,让埃斯玻森无从理解。
执行火石淬炼计划的是政府众人,伤亡惨重的亦是他们。
若说弗林特是教廷的人,隐瞒鸽派尚可理解,那教廷为何对一条绳上的鹰派密而不谈,以至于最初莫尔蒙会做出放过二号的行为。
若说弗林特不是教廷的人,前项种种的达成又显得天方夜谭。
“有时候,人很难搞清楚自己是执棋的人,还是盘上的棋。”
苏丹娜将先前被埃斯玻森扫落的棋子拣起,放在对方手边。
埃斯玻森忽然一笑,抚起苏丹娜的左手,轻轻在指尖一吻,“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
苏丹娜抽回手,用手帕仔细擦过指间,“你的自信确实值得我学习。”
“哪里,”埃斯玻森躬身行了个绅士礼。
埃斯玻森从正门离开时,苏丹娜的目光落在唯一树立的黑色棋子上面。
“他们与我们确实不同,围攻之势,鸽派需要一个突破口。”
房门关闭的刹那,埃斯玻森唇角的微笑抹平。
没有选择用来时的方式离开,埃斯玻森径直穿过鸽派的办公场所。
悄然升起的紧张氛围开始蔓延,视线一一扫过骨干成员,埃斯玻森的行为无异于撕破伪饰的和平,让宣战的信号亮起。
接到消息的鹰派成员第一时间等候在大楼外,看见埃斯玻森出来,有人迎了上去。
飞行器打开,成员欲言又止。
谁知埃斯玻森停下脚步,将墨镜戴回,冷声道:“有事就说,没事就滚,”随即转身进了驾驶位。
手掌之下,圆型的驾驶设备被埃斯玻森压得咯吱作响,透过窗户,望着鳞次栉比的街道,埃斯玻森咬牙,“所以呢?”
终究不会有人回答。
就像埃斯玻森不会与教廷撕破脸皮一样。
有些东西,你不能去求证,因为不论是真是假都不是好结果,甚至“问”,就意味着破裂。
就埃斯玻森对苏丹娜的了解,拿捏人心、挑拨离间是对方的惯用伎俩。
但心理诡计的重点从来不在话术多么精湛,内容多么入胜。
埃斯玻森从前列飞行器的上方侧滑而过,产生的气流让对方行驶失控,整条驾驶道都出现了短暂混乱。
“晋楚,”埃斯玻森呢喃,手指点着控制台上的拨环,想到什么后粲然一笑,“晋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