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藜和母亲被迫去蜀都的艰难日子里,章陵毅然决然地跟着,尽心尽力地保护她们。
可以说,章陵是和沈藜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相伴,情谊深厚。
而丫鬟越溪,沈藜对她更熟悉。
以前,越溪一直是沈藜最信任的贴身丫鬟,沈藜的大小事儿都由她悉心照料,主仆之间亲密无间。
可自从沈归荑鸠占鹊巢之后,因为害怕自己的秘密被越溪发现,就故意支使越溪去干各种杂活,让她受了不少委屈。
这两人前世的结局,沈藜一直牢牢记在心里。
章陵后来投身沙场,本想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却因为想给沈藜的弟弟报仇,最后惨死在乱刀之下。
越溪的命运更凄惨,她被沈归荑许配给了三皇子府里管家的瘸腿儿子,在那段痛苦折磨的婚姻里,最终被家暴致死。
等沈家的三辆马车晃晃悠悠地抵达寺庙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天色很晚了。这主要是因为沈归荑在路上还不死心,一直惦记着找贵妃的亲弟弟。
她借口马车跑得太快会扯到沈藜的伤口,指使马夫把车赶得慢吞吞的,满心期待能有什么发现。
只可惜,她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昨晚,沈藜还躺在寺庙外临时搭的棚子里,在寒冷和疼痛中煎熬,而今天,她已经躺在寺庙的下厢房里,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杨敏治不仅心地善良,好心请了郎中过来给沈藜治伤,仔细地给她伤口上了药,还吩咐越溪给沈藜好好洗了个热水澡,给她换上丫鬟的衣裳。
沈藜拿石头砸自己腿的时候,其实心里就很清楚,摆在她面前的就两条路。
要么,在这荒郊野外被寒冷和伤痛夺走性命,冻死在这没人管的地方;要么,幸运地被善良的母亲带回去救治,迎来新生的机会。
好在,母亲的善良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沈藜今晚被安排和丫鬟越溪挤在一起睡。
可睡到半夜,突然听说白天凌晨这儿发生了命案,沈归荑害怕了,赶紧派人叫越溪去给她守夜。
于是,厢房里就只剩下沈藜一个人。
沈藜趁这安静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把吴淼留给她的血书拿出来,正准备仔细看的时候。
突然,外面传来两个人嘈杂又激烈的交谈声:
“你知道吗?男厢房的翼州富县县令死了,听说他本来身体就虚,还非要上京城告御状,瞧瞧,这不,一激动就把命给丢了。”
“这节骨眼儿上,会不会是他杀啊?”另一个人满心狐疑地提出疑问。
“肯定不是,这可是安乐公主亲自带人查的,这富县县令身上既没中毒的迹象,也没有外伤,就连经验老到的仵作都断定是心脏梗塞突发身亡。”那个人言之凿凿地解释着。
沈藜听着这些真假难辨的消息,眉头紧锁,神色越发凝重,赶紧拿出生死簿一看,只见上面早就清清楚楚地写着一行字:
周国,翼州,富县,三十周岁,孙天志死,死因他杀。
沈藜记得这个案子,前世匆匆就被判定为意外死亡,没想到背后的真相竟然是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