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淮靠着慕与安的肩头,“后来随国内乱,国力凋零,被林国和梁国瓜分,就此灭国了。”
当时林国和梁国还是盟友,但就在同年五月,因为如何瓜分随国的事情没有谈拢,林国与梁国就打了起来,顾之淮和慕与安,两个同样光彩耀目的少年将军,就在这一年见面了。
慕与安怔了怔,才问:“顾之淮,你不难过吗?”
“父亲要报效国家,母亲要去救父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他们虽然生下我,但他们还是他们自己,遵从他们自己的心愿,本就是情之中的事情。”
慕与安歪着头盯着他,“真的是情之中的事情吗?”
“这是我长大之后,才想明白的道,我之所以喜欢去祠堂跪着,也是想着如果他们还在世上,也许就会这样管教我。”
慕与安道:“他们舍不得的。”
顾之淮眼底浮现笑意,“是,他们舍不得,所以让王妃将我托起来了。”
顾之淮认真道:“只要王妃不要撇下我就行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我的命数就在王妃这里。”
慕与安对上顾之淮的眼睛,语气坚定道:“好,顾之淮我答应你,我永远不会撇下你。”
顾之淮笑着道:“王妃一诺千金。”
“嗯。”
室内静谧了一瞬,慕与安不好意思地问:“你找好册子了吗?”
“找好了。”
顾之淮从怀里掏出那本之前向慕与安许诺过的册子,他贴着慕与安的耳朵轻声道:“亲你,便是一个情爱的爱字,亲孩子,是一个期待的期字,如何?”
慕与安眉眼低垂道:“好。”
顾之淮去书桌上拿了毛笔过来,一气呵成写下了一个“爱”字。
慕与安茫然地看着他,等到意识到顾之淮是决定要亲他这么多次,他瞪大了眼睛,顾之淮却已经俯身过来了。
慕与安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却推不开,在喘不过气之前,慕与安没办法,只好咬了顾之淮一口。
顾之淮嘶了一声:“王妃难道是……”
慕与安盯着他:“是什么?”
倘若慕与安又与他置气怎么办,顾之淮虽然不懂男子怀孕是什么样子的,但他至少明白,总是生气总归是不好的。
他握着慕与安的手道:“改日,王妃,再给我画一幅大黄狗吧。”
慕与安疑惑地问:“好端端的,画狗做什么?”
“王妃只管画。”
慕与安:“?”
顾之淮是不是偷偷骂他是狗呢?
……
“县令县令,查到了。”丁回从外面进来,尽管风尘仆仆,也没遮住他脸上的兴高采烈。
涂楼被关在大牢里已经有三日了,顾之淮他们在外面也没闲着,顾之淮让丁回带着人去查,涂楼是否早就到了沉县。
但沉县的所有客栈老板都说他们并不认识涂楼,顾之淮便让丁回去邻县查。
从邻县到兰舍林,虽然绕了一点,但也不失为一条方法。
顾之淮接过丁回递过来的线索,和慕与安一起翻看着。
慕与安拧着眉道:“涂楼四月十七就到了桂县?”
“是,那个吉祥客栈的老板对涂楼印象很深刻,他说涂楼去住店的时候裹着一身黑袍,将他吓了一跳,他还以为不死道的手已经伸到了他们县里。”
丁回拿着涂楼的画像去问的时候,那个老板一副了然的样子,还念叨着果然出事了吧。
却又幸好不是在他的客栈里出的事。
顾之淮问:“你去他的房间看过了吗?”
“看了,收拾得整整齐齐,没什么自己的东西,一点儿也不像是住了一个多月的样子,”丁回总觉得这一套莫名熟悉,他想了想,补充道:“跟做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