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陈公公毕恭毕敬地拦住了顾之淮,顾之淮明知故问:“陈公公今日怎么没陪在皇叔身边?”
陈公公道:“陛下如今就在寺内,他听住持灵空禅师说,世子和世子妃也在这里,特命奴才过来,请二位过去,老奴还以为世子已经离开了,幸好赶上了。”
陈公公说着,作势在额头上擦了擦汗。
看来这一趟,不去也要去。
顾之淮让云乐他们先去马车前等着,他和慕与安则回到了寺里。
……
皇帝已经礼佛结束,正在大殿后的房间里休息,灵空为皇帝奉了茶,垂首站在他的身边。
茶气氤氲似乎将这位帝王的眼睛熏得更加浑浊。
灵空暗自叹气。
顾之淮和慕与安一进来,皇帝就放下了茶杯,他眼睛一亮:“阿淮来了。”
顾之淮也挤出一个笑容,“臣携世子妃,拜见陛下。”
“何须行如此大礼。”
虽是这样说,但皇帝却没有让顾之淮和慕与安起来的意思,顾之淮只好老老实实地在地上跪着。
只不过是多跪一会儿,他不在乎,但他悄悄去看慕与安,慕与安跪得笔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得罪了皇帝。
“朕偶然来此,不曾想,阿淮也在这里,如今阿淮已经娶妻,相信不日就要生子,已然是成家立业了,云王府也可以交到阿淮的手中了。”
“生子”两个字更像是对顾之淮的讽刺,顾之淮无动于衷,慕与安的脸色却白了白,他的手掐进掌心里,慕与安只能努力压抑住自己,不要去想那日发生的事情。
这些话,皇帝之前就说过,顾之淮脸上看不出来喜怒,他顺着皇帝的心意问:“陛下以为什么日子合适?”
皇帝没想到顾之淮这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道:“刚好灵空禅师也在这里,不如请灵空禅师占个好日子?”
皇帝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毕竟是高坐龙椅掌生杀大权的帝王,天子的威严让室内的气氛更加压抑。
帝心深似海,是最难揣测的。
但这一次却不难,灵空取了东西回来,皇帝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灵空禅师,你当真明白了朕的意思了吗?”
看似是询问,实则是威胁。
灵空禅师神色未变:“陛下乃天子,陛下的意思,就是天意,与上天的意愿契合,一定能为顾世子选出一个好日子。”
灵空这一番话正中皇帝的下怀,皇帝心满意足。
佛法再深奥,顾之淮再厉害,都应该听从他的,为他所用。
“陛下,二月初十,就是顾世子承继云王爵位的日子。”
不到一个月了,皇帝颔首。
微服出来的皇帝,很快便在亲卫的保护下,离开了这里。
顾之淮将慕与安扶了起来,他道:“我这位皇叔,不会是已经对我起了杀心吧。”
灵空听见了这样的话还能目不斜视,他取过一旁的签筒,“世子与世子妃不如求一只签?”
顾之淮玩味道:“要是抽到了下下签,住持不怕我将这里拆了。”
“世子既有这个本事,那能拆的,便不止这里。”
顾之淮听出灵空的话大有深意,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灵空手里的签筒拿了过来。
他和慕与安各求了一支签,顾之淮将两支签都握在手里,他看了一眼,笑容里多了些真诚:“都是上上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