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元盼雁对京城的反应非常上心,这是她给江易周献上的第一个计谋,成功与否,十分重要。
得知大长公主拒绝合作,她不免有些心急,便询问江易周道:“城主,何时向小皇帝动手?”
她连一声陛下都不肯称呼,可见心里对这位小皇帝,已经没了任何敬畏之心,只有满满的不耐烦,想要让小皇帝尽快到地下去见老皇帝。
“别急,任何事情都不能太着急,如果太着急,会出现纰漏。”
江易周十分沉得住气,她今年才十七,放在上个世界,甚至还没有成年,这个年纪她就已经坐拥一城之地,她最不怕的就是跟人熬时间。
现在活跃在政治舞台上的人,哪个不比她年纪大?熬她也能将这群人给熬死。
当然,如果能不熬,直接送他们去死,那就更好了。
元盼雁深吸口气,她确实着急了,“抱歉,城主,是属下性子太急躁,只是各地异动频频,宫中已经开始筹备迎新皇登基的事,若还不动手,恐怕再无机会。”
“有人比咱们更急,大长公主既然不愿意赏脸,那就换一下,让她来求着咱们合作。”
江易周玩味似得笑了笑,她大笔一挥,在崭新的信纸上写下一行行字。
一边写,她还一边念了一遍。
“周问父母安。
年前一别,多日未见,甚是想念。
听闻京城有逼宫之乱,周心内百般焦急,圣皇帝大行之后,天下安稳不足一年,眼下又起波澜,庶民何苦!士族何苦!
闻太皇太后凤体归天之灾,不在天数,而在人祸,天水之畔,百官俯首,签下丧权辱国之约,蛮夷无礼,嗜血嗜杀,上国安能以卑贱称臣纳贡,岂非倒反天罡!此乃遗臭万年之举!
朝中百官无骨血,尽皆朝纲蠹虫,天下即乱,周观天下,唯有我父长州州牧堪为龙首,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大庄之国祚,非我父不可续之!
儿易周肺腑之言!”
江易周写完,拿起信纸,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
这信纸是最近出品的新纸,是这一批里最成功的纸张,江易周来到清江城也有五六个月了,现在才用上自己的纸。
造价很低,吸墨性很好,一点儿都不晕墨,质量实属上乘。
可惜量太少,只能供给江易周一人用,其余人最多得个三五刀,看个新鲜。
现在江易周拿此纸写信给江盛,可以说是诚意满满了。
看着上头飘逸的书法,江易周感叹万分。
“城主直抒胸臆,此信甚妙,想来安国公一定会感受到城主的期许,甘心向前一步。”
元盼雁见江易周一直在看信,还以为她不满意自己写得,赶忙连声夸赞,这已经写得很好了。
“写成什么样其实无所谓,就看他到底有没有向前一步的野心了。我只是在感叹,我这字真是越来越好了,你说我以后能不能也跟鸣玉她们一样,成为一代书法大家啊?”
八面玲珑如元盼雁,此刻都有点儿语塞。
元盼雁写字算不上极佳,但是眼力非常好,江易周的字在她看来,只能说好看,笔力十足,但要说如大家一般,那还是有点儿距离的。
大家都是自成一家,风格独特,江易周还处于描摹阶段,写字没什么自己的特色。
“城主于此道颇有天赋,假以时日,定然成就不凡。”
元盼雁不愧是元盼雁,说话很有水平,又拍了马屁,又没说出违心之语。
江易周要是以后真的能君临天下,她就是写成狗爬,也会有一群人称赞她的字,潇洒大气,有开国帝皇之霸气。
这怎么不算是成就不凡呢?
江易周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你啊,可真会说话。我写得这么好,都不想给江盛送去了,你为我润色一番,然后誊抄一份,送去长州,记住,一定要大张旗鼓地送去,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送了一封信,知道这封信上的内容是什么。”
这是直接将江盛给架起来了。
黄袍加身,可以是自己想要加身而做得戏,也可以是不得不穿上这一身黄袍。
元盼雁了然,她接过信纸,应了一声是。
对于文人来说,扬名最简单的办法是写诗,写唱词,同理,想要让信上内容天下皆知,只要将其编入唱词之中,很快就能名传天下。
这一套操作,元盼雁最是了解,她混过文人圈子。
没等江易雅回来,元盼雁就在城中举办了好几场诗会文会,还邀请了尉迟鸣玉到访,有长州第一才女坐镇,这几场宴席举办得非常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