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尖叫痛呼、怒骂求饶,于它而言连阵夏日虫鸣都算不上。
先是皮,然后是肉,最后是内脏和骨头。
就好像回到了实验室里那样。
只不过以前是养殖员这么对实验体们,现在是它这么对虫族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它才听见一道轻得几乎像风一样的声音。
“……尔阿贝尔”
它恍然停下。
而此时的渔村,已经是血腥地狱。
商队携带的物资丰富,它把所有能用的药剂全用到雄虫身上。
雄虫像根血淋淋的木桩,它上药时手都在抖。
雄虫太想活下去,哪怕是这幅可怕模样也没让死神夺走了生命。
随着药剂起效,血一点一点止住,但那层皮肤却一直没能再长出来。
雄虫一直处在昏迷之中,除了微弱的呼吸之外,看不出一丝属于生物的迹象。
在几乎要逼疯它的痛苦中,忽然地,它想起了一种花。
它曾见过那种花把实验体分解,又见过怪异残肢从那些分解物里长出来。
它把雄虫藏在箱子里,箱子外的那层皮自动把箱子裹牢。
它割伤自己的手,让血把皮淋了个透。
这本来是商队炼制好,准备送往雇主手中的邪恶道具,但此时被他占为己有。
整个世界上,从此只有它能打开那个箱子。
它潜入海底,去找曾经的逃离之处。
它记得,实验室里有一种作为研究材料的花,名为米普拉。
他让米普拉花分解了自己,又把那种极具再生能力的液体让诺克蒂斯喝下去。
诺克蒂斯痊愈了,但阿贝尔却发现,他心智退回到了幼年期,声带也出了问题。
他不会再长大,也没法出声说话。
但阿贝尔已经很满足了。
他只要雄虫能活着。
而那些分解物,就是阿贝尔当时能给的最好的食物和药。
只不过,诺克蒂斯伤得太重,他必须持续性地喝那种“药”,否则身体会崩坏成黑色碎块。
于是米普拉花在岛屿上盛开,阿贝尔年复一年地喝下它的花蜜。
但反复分解又愈合的过程发生了太多次,阿贝尔的身体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
一种不知名的毒素在他的体内不断生成堆积。
在这种毒素的影响下,他偶尔会失去意识,再醒来时,浑身覆满了鳞片,并且会暂时失去记忆。
直到一次差点误伤诺克蒂斯后,阿贝尔给自己签订了契约。
每次控制不住鳞片出现时,一旦靠近诺克蒂斯,就有持续不断的伤害会施加在他的身体上。
但随着失控情况加剧,失忆症状也逐渐恶化,每一次的失忆的时间也在不断延长。
或许哪一天,他会再也恢复不了记忆。
于是阿贝尔开始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书写下来,并在岛屿上刻满了精神力指标。
也幸亏他能用一点点水系精神力,在水气充盈的海边能勉强维持住标记不散。
每次失忆后,阿贝尔就会来到这里翻看曾经所记下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