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雌们如获大赦,赶紧退出了房间。
空荡荡的大殿落针可闻,虫皇独自待在其中,直至天明。
当首都高塔上的钟声敲响,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时,瑞克斯才站起身来走下王座前的阶梯。
整个大殿都铺设着厚实的绒毯,踩在上面发不出一点声音。
瑞克斯停在通往书房的门前:“去把那孩子叫过来。”
随着话落,大殿角落的阴影忽然晃动了一下。
那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他就像一团模糊的空气,没有在这处空间里产生出多余的气息。
察觉到对方没有立刻行动,瑞克斯朝那边睨了一眼,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对我的命令有意见?”
瑞克斯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要是换一个人,他可能就没耐心再多问这一句。
那道模糊的身影变得稍微凝实了些,一个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从那儿响起:“陛下,这可能会暴露殿下的身份。”
瑞克斯把视线移回来,他看向门的右下角,那里刻着一个小巧的精神图,线条歪歪扭扭的,一眼就能看出刻画者的技术多么拙劣。
瑞克斯道:“如果罗奈尔死了,那他继续待在那也没什么意义。”
就在那道声音即将消失的前一刻,瑞克斯问:“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声音回答。
瑞克斯推开门:“你去吧。”
厚重的书房门阖上,挡住了那个充满疲倦的背影。
角落阴影晃动,大殿里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克莱德醒过来时,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
有什么东西磕碰的声音响起,但奇异的是,克莱德并没有感到危险。
他放任自己瘫软无力的身体继续躺着,只是眨眨眼,努力想让自己能看清一些。
等视力恢复正常后,他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站在床尾的那只雄虫披着块薄纱,但因为是在室内,纱巾裹得并不严实,能看到那下面藏着的雪白发丝。
克莱德头痛欲裂。
他本想坐起来,可刚一动,脑袋里原本像针扎似的痛处马上变得异常猛烈,克莱德就差点疼得晕过去。
房间里的雄虫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凑过来。
他看了看克莱德,犹豫了一会儿后,把手轻轻地放在对方那烧得滚烫的额头上。
一股不可见的气息沿着皮肤相触的地方,决断又温柔地把克莱德的痛楚直接阻拦住。
平稳的呼吸声渐起,雄虫抬起手时,就看见克莱德闭着眼睛,表情平和,是再一次睡着了。
雄虫见此,明显松了口气。
他站起来,把刚刚做好的一杯奶白色的饮料放在克莱德床头,放轻脚步,又轻轻关上门。
雄虫刚一转身,就差点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他头也不抬,直直就往对方怀里扑。
阿贝尔赶紧接住雄虫,感觉到雄虫搂住自己脖子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了,我不会把他们扔出去的,但是”
他半跪下来,让雄虫坐在他的腿上,一只手护在雄虫的腰后,避免对方摔下去。
阿贝尔抬起头,轻柔地抚了一下雄虫的脸颊,像是在碰一片会化掉的雪花:“等他们伤好了,就马上让他们离开。”
雄虫欢快地点了点头,凑到阿贝尔脸颊边,用下巴来回蹭着阿贝尔的颈窝,神情无比依赖。
阿贝尔轻笑,侧过头吻了吻雄虫头上的白纱。
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克莱德注意到房间里一片漆黑。
床头散发着一股香甜的气味,勾得克莱德的肚子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