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拒绝拿钱给他们后,那个和他爸一样沾染上了赌博的年轻男人偷窃、抢劫,最后被追债的逼得无处可去,当天凌晨跳楼了。
那人是奔着自杀去的,可是没死成,只摔断了腿。
但因为没人发现他,等天亮送去医院的时候一条腿已经废了,只能截肢。
自那之后,那三人就跟疯了一样,死死地咬紧了他。
他妈妈当年留给他的那套房子已经没法再住,于是他只能不断地租房、搬家。
后面那一男一女彻底不要脸了,跑到了他的公司去闹。
他们说他欠了钱、为了还钱还染了病。
因为继母拿不出钱帮忙,他为了报复他们,甚至对自己的继弟下手,他的继弟不堪受辱跳窗逃走,却一不小心摔断腿成了残废。
那时他本能升职为新的总监,但这一闹,他只能被“主动离职”。
其实他谈过两个女朋友,只不过对方嫌他太冷、说从他这感受不到爱意,没多久分手了。
他也觉得正常。
毕竟谁能接受自己的男友连手都不愿意牵呢?
虽然他不排斥男人,但也就是像不排斥女人那样,对优秀的人只有纯粹的欣赏,并不会产生所谓的恋慕感。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不正常。
再后来,追求他的人里确实也有男性,但在刚接触没多久、对方就缠着要和他滚床单后,他就彻底对这一切都谢敬不敏了。
后面他才知道,他其实是对人都没什么兴趣。
不过他也从来没直接表明过自己的性向,后面要是再遇到男性的追求者,也会好好和对方说开并拒绝。
可谁能想得到呢?
那个女人竟然能这么长时间都持续地跟踪着他,还拍下了不少照片。
照片里他对那些追求者们神色温柔,更是有一张拍到了一个男人拥抱他的画面。
其实那只是普通的拥抱而已,但人,往往都是先入为主的。
有了照片、听了亲生父亲的哭诉、目睹继弟的惨状,谁还会相信他呢?
一开始他也为自己辩解过,但谣言这东西就跟甩不掉的脓胶一样,再怎么去擦都会留下痕迹。
于是他放弃了。
他换了好几个城市,因为频繁跳槽工作也越来越难找,最后只能不断降低预期薪资只满足温饱。
他本以为事情该结束了,可没想到那一家三口是要把他往死里逼。
房东性格泼辣,嗓门又大,喊骂时引了不少路人来围观。
被围在中间的他和房东,不正像两只供人取乐的猴子吗?
他看着面前不断辱骂他的房东,忽然笑了起来。
这笑和他往常的笑并不相同,然会有些移不开眼的艳丽。
房东一时有些怔住了,但又马上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扔下一句“赶紧搬走”就离开了。
他背靠着房门坐了一夜,忽然想起了那个性格扭曲、但也确实是给了他一份母爱的女人,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哥哥。”
随着着一声声细弱的声音,他看见房间里涌进了越来越多的血。
这些血像是没有止境、不把整个房间填满不会罢休似的,从他的脚踝逐渐漫到了他的小腿。
可他一丁点都不想动,就只这么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地板。
就在他即将被这粘稠的血彻底淹没的时候,他的左手手腕处忽然传来了一阵热意。
他迟缓地眨了眨眼睛,朝自己的手腕看过去。
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却能感知到有什么东西圈住了手腕,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东西正随着他的心跳频率而跳动着。
而每次症状发作时永远只趴在他鞋面上的那团血肉,忽然就顺着他的腿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