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手没能挥下来。
青年紧紧捏住了她手腕,冷声道:“你记住了,我从来都没有什么弟弟,我只有一个妹妹,她死的时候还在我妈的肚子里。”
想起当年的事,他的情绪越来越无法控制,手上的力道也大得让女人惨叫起来。
原本一直还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两三步跑过来,把女人的手腕从他的手里救下。
女人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保养得不错,此时她手腕红肿了一圈,连动都动不了,多半是伤到了骨头。
男人看得心疼不已,原本还想再呵斥几句,但在对上他的眼睛后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盯着男人的脸,一字一句道:“我最后再说一次,我和你们没有关系了,要是再来,我能保证你们出不了这个门。”
男人脸色变化了几次,最后看了眼门旁边的开放式厨房。
那些明晃晃的刀具亮得他心慌,于是赶紧护着怀里的女人离开了。
他的听力自小就很好,更何况那两人落荒而逃时根本没来得及关门,于是他能清楚地听见各种难听的字眼里夹杂着几句对话。
“梁先生那边怎么办?说好了要让他去跪着道歉的啊!”
“还能怎么办!你没看见那疯子什么样吗?简直和他那个妈一样!”
“那钱呢?下个月还不出钱,梁家肯定不会放过小宇的”
话音渐渐小了,他站在门边,许久才走过去把门给拉上。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意识到自己控制不了后赶紧到茶几那翻出药箱,倒了两颗药干咽了下去。
他往后一倒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侧面,直愣愣地看着地砖间的缝隙。
忽然,他的视野边缘有血潺潺地流过来,像是一头怪物在缓慢地往他这里爬。
血流到了他的脚边,一只青白的小手搭上了他的皮鞋。
他瞬间害怕得浑身冰冷,但浓烈的自我怨恨和责备又压制着他,让他无法躲开对方的触碰。
那团已经有了人型的血肉趴在他的脚边,一声一声地喊:“哥哥,哥哥。”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自己母亲摔下楼梯的画面,眼泪不断地从他的眼眶里滚出来。
他崩溃地抱住自己的头,就这么僵直地看着地缝,连眼睛都忘了眨。
等他终于冷静下来后,他爬起来,不停地用酒精拖地、擦拭每一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而门把手上的漆更是几乎要被他生抠下来。
夜已深,他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亮着的电脑屏幕是整个房子里唯一的光源。
屏幕上,“弗兰特克斯”一行花体字隐去,在从黑暗中一点点亮起的屏幕上,只存在于异世界的景色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里鸟鸣清脆,天空湛蓝,变换的白云随着清风的吹拂而徐徐飘动。
从云间洒落的阳光投射在游戏角色“埃德加尔”的身上,洒落了一身耀眼的光斑。
他看着屏幕内正在树下小憩的雌虫,仿佛也感受到了那春日阳光所带来的温暖
“解药在哪?”
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被扼住了脖颈的雄虫痛苦地蹬动双腿,却依然闭口不言。
雌虫的手臂上浮现出了一道道银色的纹路,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出熔岩一般的色泽。
意识到雄虫依然不打算开口后,他继续施力,直到雄虫体内发出一阵清脆的异响。
雄虫的四肢蓦地瘫软了下来,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了。
高大的雌虫手掌一松,已经彻底没了反抗之力的雄虫就像块面团似的掉在地上。
雌虫缓缓蹲下。身,毫无征兆地挥出一拳、砸在雄虫的小臂处。
“砰”的一声,手臂的骨肉全部碎开,血溅了一地。
但这只是个开始。
一拳又一拳,崩出的血不断地溅到他的脸上,几乎要染红了他那一头的银发。
一旁的撒穆尔几人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但谁也不敢上去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