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生意红火,一停下来就会攒下不少要洗的碗。
我每天洗完一个上午就会累得直不起腰,饭店怕摸不出洗没洗干净,不允许戴手套,我一双手洗得发白发皱是常态。
可没办法呀,我不舍得谢裴皱一下眉头。
况且我和他是夫妻,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因为我出门干活也没落下家务,时不时还会带点饭菜回来改善伙食,谢母对我的态度还算不错。
不过时间长了,身边少了随时伺候的人,她开始疑心我故意留在外面不回去,直奔饭店后门来兴师问罪。
谢母吃饱喝足来的时候,我和后厨一帮同事正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间。
学徒小张快要结婚,在场又只有我一个年轻妹子,他就凑到我身边拿出两块布料,问女孩子会更喜欢哪种,他拿去给媳妇做婚服。
我刚要笑着回,谢母怒气冲冲跑过来就是一巴掌,骂道:“不安分的婊子,男人不在家就在外头卖骚!”
我被打得头发都散了,懵在旁边。
小张反应过来,张开手拦了一下:“你谁啊,打人干什么!”
谢母欺软怕硬,不敢对着男人喊,开始拍着大腿哭叫:“老天啊!睁开眼看看吧!我的小儿子救这个贱人的爹差点死掉,养着她做媳妇十几年,她却想跟别人跑啊!”
“我没有,我没有。”我捂着吃痛的脸颊,辩解道。
“还敢说没有!你俩凑这么近,老婆子一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谢母打我打惯了,当下就要去台案上拿擀面杖打我,但是刚倒完洗碗水的路面湿滑,她一个不慎就摔在地上。
听见她哎哟哎哟的叫声,被她惹恼的众人吃吃地笑起来,没人想去扶一下。
谢母疼得脸都卷成一团,还不忘骂我:“夏玲你是死了不成,赶紧把我扶起来!”
多年的驱使下,谢母说什么我都会下意识地遵从。
我含着泪去扶,但我个子小稳不住,不慎又让她栽了一跤,谢母发出比杀猪还尖的叫声。
这下她是彻底动弹不得了,但明摆着谁扶谁就会被这个老太太讹上,周围的人没一个想帮忙的。
我只能打电话让谢青来。
谢母在家静卧了几天受不了了去医院,医生说骨折要住院。
谢青最近和外头的人混在一起,三天两头不着家。
谢裴工作繁忙,只能下班之后来看看。
我只能暂时告假,专心伺候这个老佛爷。
这下给了谢母报复我的机会,我可算是被她使得团团转,夜里闭眼也会被她故意叫醒,没过几天眼下就一片青黑。
那天我刚刚在家煲好鸡汤往医院送,就听见谢母自以为小声地和谢青大声密谋。
“玲玲现在确实配不上阿裴,我寻思着再给他找一个。”
“酒都办了,还有谁比嫂子又听话又能干?”谢青不太支持。
“我们不说谁知道阿裴离了?我打算给阿裴找个有钱的,你也不用做事了。”谢母把算盘拨得啪啪响。
“那夏玲怎么办?”谢青有些动摇,但是不好直说。
“傻孩子,玲玲给你做媳妇不就成了!反正她爹是你救的,名正言顺。”谢母不以为然地说。
“可是他爹也是我害死的……”谢青越说声音越小,“我怕她爸妈晚上在床头找我索命呢!”
谢母拍拍他的手,说:“你放心!她是个傻的,白吃白住那么多年过去了,这辈子她都发现不了。”
埋藏了十多年的秘密,骤然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血淋淋地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