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辘地滚动,李若柳透过车帷望着郡公高大门楣,想到容修: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容修坐在桌前静静盯着汤碗,汤很香,很鲜,郡公已经盛了第三碗了,仿佛赌气般口中骂骂咧咧,对钱元的不喜又上升了一个台阶。容修浅浅尝了一口,味蕾上都是鸡汤的香醇,他有些舍不得吃,吃了很久,久到褚辰大刀阔斧回来。“祖父,容修,你们吃啥呢?”褚辰凑近一看:好家伙,你们一大早就吃人参鸡汤,这么补的吗?“今儿什么日子,吃这么好,最近有点累,我也来点!这么好,谁给我盛好了,不错不错!”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褚辰的一加入,鸡汤是肉眼可见的减少,容修也顾不上去想别的忙加入了战场,怀中的弹弓若隐若现。一大锅鸡汤很快见了底,这边三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剔牙,那边马车堪堪到府门前。钱元伸手来抱,李若柳严辞拒绝,钱元没理强硬将他抱出一路送回院里,全然不顾府中人的窃窃私语。李若柳怀疑钱元是故意的,那些小丫鬟眼中的八卦如有实质,就差在脑门上写着:快看呐!夫人是被抱回来的,那他们在马车里是不是做了什么了不可描述的事了吗?李若柳捂着脸装聋作哑。回到三米大床,李若柳四仰八叉地躺倒,不禁想到以后自己的床也要做这么宽的,特别适合在里面翻滚。李若柳在床上思考,钱元已经摸来了药箱。腿一凉,李若柳一惊,钱元抓着他的腿在检查,膝盖红肿还有些渗血。“这就是你说的不打紧?”钱元挑眉,反问。这么严重?就磕了一下下吧!李若柳试着抽回腿,奈何钱元手劲大,握得紧紧的,他摆烂了:“过两天自己就好了,男孩子嘛!磕磕碰碰很稀松平常的。”有什么抹在膝盖上,冰冰凉凉的,李若柳坐起身,见钱元挖了一大块药膏厚涂,顿时哭笑不得:“这药是不要钱吗?这也太浪费了。”“你下次再不小心,那岂不是浪费的更多!”钱元边收拾药箱边说教,让李若柳颇为意外。“这两天外面不安全,你就留在府上休养几天。今天走的匆忙没吃上你做的鸡汤。”“大人若想吃,我可以重新做的。”“真的?”“嗯”“回来了,那些药膳继续吃吧!你再尊师也要先把自己照顾好!”钱元的手很宽很有力,捏在腿上好像在按摩,李若柳觉得被碰的地方开始变热。撇开别的不说,钱元比钱文瀚可好太多了,会关心人,会留心他的细微举动,霸道又有钱,身居高位除了初次见面凶巴巴,其他都比较温柔,说荤话也适度不下流。李若柳望着钱元,还有些欣赏。气氛开始有些暧昧。李若柳有些不自然地撇开目光,没话找话:“回来没看到嫣儿呢?”钱元收拾的手顿了顿:“她有些胎不稳,我让瀚儿陪她回娘家养胎了,暂时不回来。”“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从回门那天就没见过钱文瀚了,我说呢?果真前途重要啊!钱元观李若柳反应,捏住他下巴,眼神凌厉:“怎么,听着他不回来你有些失望?”久居上位者的施压,李若柳只觉得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方才的旖旎瞬间烟消云散。我忘了,他是尚书,前面的那些温柔都是假象。钱元身上散发的气势瘆人,手下力道又大,下巴被捏得生疼,李若柳眼角有泪无声划落,声音颤抖:“大人误会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别无他意。”看到他眼带恐惧,钱元才发觉自己失态,忙松了手。李若柳瘫在床上,喘息着。“我看看。”见他下巴红了一片,钱元下意识伸手去摸,李若柳瞳孔一缩,眼里的害怕刺了他一下。钱元默默收回手,轻声道:“你休息吧!”在他即将踏出房门,李若柳叫住他:“大人”钱元顿足。“容若会牢记自己的本份,不会逾矩,请大人放心!”钱元颔首表示知道了,脚一抬,走了。紧接着李若柳哑着声唤:“红袖”“公子”见李若柳满脸泪水,下巴还红了,大惊:“公子?”“嘘”李若柳轻吁制止她,用眼神安抚她:“不用紧张,没事!红袖,收拾东西我要搬去偏院。”“现在吗?”“对,现在!”“好,奴婢这就让人把公子的东西都抬去偏院。”偏院离主院较远,也比较小,倒是环境清幽雅致。人多东西搬得快,不到一刻钟,李若柳连人带东西搬进了新院子。院子很干净,门头没有名字,李若柳提笔写下若水阁三字。上善若水,人生至高境界。丫鬟们收拾好了衣服被褥一一退下,红袖拿出茶叶泡了壶茶。李若柳拍拍靠近院墙的两棵粗壮大树:“这里要是装个秋千或吊床就更好了。”“我去叫人来装上。”“红袖,不用了,毕竟不是自己家,一切从简吧!”红袖察觉到李若柳情绪不对,“公子你怎么了?”“没什么,只不过想到一些事而已。对了红袖,墨条放哪了?”“哦,我放在包裹里了,我去拿。”红袖正要动作,被李若柳拦了:“不急,先放着吧!”李若柳坐在石桌前盯着象棋发呆。红袖望着他欲言又止,如是几次,李若柳发现了。“红袖,你怎么了?”“啊!没,没事!茶泡好了,红袖给公子倒茶。”翠绿的茶水如游龙般飞入茶杯中,李若柳浅尝一口,烫且味苦。李若柳放下茶杯,意有所指:“一个人有心事,那她泡的茶便失了原本的味道,红袖,你有事瞒着我。”“没有啊!”红袖慌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入喉,苦涩异常:“噗!咳咳咳”李若柳没有急着追问,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红袖满心愧疚,“扑通”一声朝李若柳跪下了。李若柳大惊:“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被忠犬男仆攻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