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镇滞关边防图做投名状,北胡依旧会甚是欢迎高复延的投靠。
寥寥几句话,随着夜风,飘在了镇滞关百姓耳中,润物无声般悄然动摇着百姓本就不够坚定的信念。
不屠城,不掳掠,赦免一切刑罚。
这对于百姓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情。
谢老太爷身披不合身的盔甲,手中长刀横亘胸前,声音虽显苍老却坚定有:“休得妖言惑众。”
“高复延,你我曾同朝为官,是旧日同僚,你与我儿相交莫逆,是知己好友。”
“你难道忘了多年的理想和夙愿了吗?”
谢老太爷心知在此等时候说这些话委实可笑。
他更清楚,高复延没有一日忘却为国为民的理想。
但,恨意笼罩了理想。
不,更确切的说,高复延觉得理想已经死了。
在当今天子赏罚不明又昏庸无道的世道,开不出河清海晏安居乐业的花。
高复延既是在宣泄心中的恨意,也是在培植能开出花的土壤。
“高复延,莫要用你那一套假设来哄骗镇滞关的百姓。”
“剑指上京,不屠城、不掳掠。”
“指不了呢?”
“放弃抵抗的百姓,只能成为北胡铁骑下的亡魂。”
“谢帅。”高复延骑在高头大马上,朗声道“什么理想,什么同僚。”
“谢帅,大乾天子早已放弃了镇滞关。”
“胜雁关的守军,屡次三番对镇滞关的求援视而不见。”
“何必带着这些可怜无辜的百姓送死呢。”
“狼烟燃尽,也不会有援军来的。”
如果会有援军,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又怎会被马踏成肉泥。
“即便派人亲自求援报信,也不会有人当回事的。”
“谢帅,大乾早已不是当年的大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