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身上这件衣服,以及那手里的玉佩。
的确,他虽然是个盗贼,但也只看得上贵重之物。
她这陋室,除了那锁着的香料和药材,也没别的贵重之物了。
盛愿走到他身边,用抹布擦了椅子,把包袱放上去。
又上前去将桌面上的石灰粉末一一擦干净,直到桌面光洁如新,才停下。
“想不到姑娘还会干活?相府千金,何至于自己动手?”
萧临深饶有兴趣地在身后看她,手脚麻利,动作娴熟,可不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小姐。
“那要不换你来?”
盛愿没好气,若不是他突然进来了,惹得这一片地都是灰尘。
她此刻急着配药,也无瑕顾及了,可眼前的少年是个闲人,配药也用不上他。
少女心思一转,转过身,把脏了的抹布递给他。
“我看阁下也是个爱干净之人,不如就替我把房间打扫了,还有把你身上的灰也擦一擦。”
萧临深两只手指捏住灰白的抹布,难以置信地盯着盛愿。
她是第一个敢如此毫不客气,对他发号施令之人。
他可从未做过这种,下人才做的粗活……
“怎么?有难处?难道阁下不想快点恢复记忆,好回去向桓王殿下复命吗?”
她见他不动,只得搬出桓王的名头。
“好,我做!”
少年声音幽怨,瞪了一眼盛愿,幽幽地捏着手里抹布,往水盆的方向走去。
盛愿没想到少年如此听话,分明方才看她的眼神像是抗议,更多的是想杀人。
不过她想,既然是伺候桓王殿下的,做这些粗活,想必也得心应手,她不再看他。
目光落在了椅子上的包裹,她把包袱放在桌子上,坐下来后,小心翼翼地打开。
包袱的绳结系得很紧,盛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开得了,房里也找过了,没有剪子。
“那个……”盛愿站起来,望向在门口处忙着擦黑色锦衣的少年。
少年褪下了外袍,挂在了更高的架子上。
他如今内里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宽肩窄腰,分外魁梧。
背上的血迹溢出来,染了一条血色,只是没有盛愿初见他时,流淌得那般多。
盛愿才想起来,少年身上还有伤,他如此之快,便带回了所需药材,想必也是废了一番周折的。
她方才是急着配药,心中又夹杂着父亲方才的话,心绪被牵绊着。
不知不觉间,她对他的态度,并非十分客气。
萧临深闻声,转过身来,星眸疑惑,面容俊秀,他不喜不恼,淡淡地开了口。
“怎么了?”
盛愿被他的绝美样貌呆住,只沉寂片刻。
才想起来他一个外男,竟然在她的卧房里宽衣解带!
这要是被人发现,她不得被赶出相府!
“你你你!你快把衣服穿上!”盛愿语无伦次,捂上双眼。
少年没好气地说道:“无妨,姑娘是医者,我是患者,哪有医者看病,不脱衣服看伤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