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对我的再次出现感到诧异。
我并不想过多解释,只想赶紧处理了好脱臼的手臂。
然后躲进我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妈妈以我已经成年为由,将我赶出家里。
我想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只不过碍于法律的束缚罢了。
这些年我在家中要承担所有家务,只有杂物间可睡,还时不时要遭受妈妈和江念可的打骂。
一开始我还会解释会反抗,换来的只有更严重的毒打。
时间长了,我累了、绝望了,学会了放弃。
我不再奢求妈妈能听我的解释,更不敢奢求母爱。
但那时,我好歹还有一片能住的小天地,曾经与爸爸一起待过的小天地。
我抱着破旧的背包,里面是我在这个家生活了18年所有的家当,茫然不知前路。
没办法,我只能靠打几份工努力赚取大学的学费。
为了节省房租,我选择了条件最差的地下室。
当我抱着有霉味的被子时,竟然感受到了安全感。
然而,这种安全感却被剧烈的敲门声打破。
地下室住着三教九流,租房时,房东叮嘱过我一个女生不要轻易给别人开门。
所以我没敢应声。
不太结实的铝合金门被敲得摇摇欲坠,我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被子。
门外的人因为我长时间没有应答,重重地锤了几下。
紧接着就是一个不耐烦的男声传来:
“沈离,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装死。”
是顾言。
我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却长长舒了一口气。
地下室的隔音很差,我不想打扰别人,给他开了门。
黑黢黢的走廊,昏暗的感应灯一闪一闪。
衬的顾言好看的脸明明灭灭。
我忽然想起来14岁的时候,学校里的小混混被江念可挑唆。
先是泼了我一身脏水,又将我关进了器材室。
我如何拍门哭喊都没有人救我。
当我蜷缩在器材室的角落时,大门被砰的一声踹开了。
逆着光,顾言清瘦的身姿看起来比谁都高大。
那一刻,我感觉他是我的英雄。
是我绝望人生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少女爱上拯救自己的英雄,是再普通不过的戏码。
只是我不知道,英雄有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英雄。
当柔弱的江念可跟顾言哭诉,是我害死了她的父母,又烧死了自己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