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就是嘛!她只听她儿子的话,别人谁都”
砰的一声,对门那家上了锁。
人流散了,楼道里渐渐安静。
娄与征低垂着双眼,看着垂死挣扎的零星火苗,边往前走边脱校服外套,就快站到燃灰跟前随手往下一丢,外套盖在了火堆上头。
他等了两秒,火灭了,然后再蹲下去收拾烂摊子。
他对娄伟峰的遗物不感兴趣,摸着也脏手,但没办法,皱着眉将这堆废品清理掉了。
等娄与征进屋的时候,杨海华直愣愣的坐在沙发上。
他去卫生间洗了满是黑灰的手,再出来时绕到杨海华那间屋子里,从抽屉里拿了瓶药,看仔细药名后递给她。
“妈。”娄与征声音不算和气,“你知道在门口烧东西有多危险?邻居怎么看我们?”
杨海华没吱声,还是呆呆的。
娄与征提裤子坐下,把药放在茶几上,淡着一张脸,“谁又给你说什么了?”
杨海华这下情绪波动了。
“你不跟我说实话,以后我什么也不会跟你说。”
杨海华眼皮一颤,问他:“你爷爷给你打过电话吗?”
“为什么要跟我打。”
“他为什么不跟你打?”杨海华又变得暴躁,“你才是他亲孙子,你才是!为什么周末喊了那个杂种去吃饭没有喊你,为什么?”
“妈!”娄与征吼了一声,他烦的要命,“就算他们叫我,我也不会去的。”
“你为什么不去,你才是亲的,你才是。”
杨海华来来回回就这两句话,娄与征起身坐到她身边,伸手按住她抓狂颤抖的胳膊,声音轻了点,“妈,能不能别提这些事了,是不是那贱女人找你说什么了?”
“没有!没有!”杨海华一阵摇头,“那个臭婊。子怎么配跟我说话,怎么配。”
杨海华反握住娄与征,声音发颤,两眼泛出的光透着祈求的味道。娄与征知道,这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好了妈,好了。”娄与征拍拍她背,他不会说好听的,更不会哄人,只能适当的安抚杨海华情绪,“你先把药吃了,快到时间了,你忘记了么,等会儿补课老师要过来。”
说到这,杨海华像是忽然想通了一样。
“对对对,你快去,你回屋准备着,你要好好学。”她说着边倒水吃药,低喃出声:“我儿子一定会比她儿子厉害,我儿子比她儿子优秀,我”
娄与征听不下去了,眼睛像是被扎了一样,有点酸。
杨海华开始催他走,娄与征确定她精神正常后才放心被她推开。
他回屋甩上门,走到书桌前拿烟盒,从里抖出一根烟,打火机扣下的那瞬间,视线蓦地落在了桌角的一张试卷上。
正面摊开,还是昨天的位置,放眼一看全是红墨水留下的痕迹,显而易见的大差。
他垂头看了两三秒。
就在打火机与烟头分毫的距离,娄与征胳膊停下了。
他瞟一眼墙上的挂钟,把烟塞回了盒子里。
季霄回说完这件事,大伙都笑得不行,骂蒋望赔了夫人又折兵,竟然敢挑战娄与征,还想坑这人的红票票。
以为能从娄与征身上占到便宜的人都是大傻子。
明雀坐在旁边,听着这些以自己为核心人物的故事,有些恍惚。
这些事,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娄与征,心情跌宕。
这人当年……竟然在桌子上摆了她的照片吗?
娄与征喝了不少,平日里清冷的眸色已然有些浑浊,感受到来自斜对面的视线。
他端着酒杯,对视上去。
明雀一愣,僵硬地再度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