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然可以。”
程缓微笑道:“他说,程缓,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
“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感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1】
“所以,请不要跌倒在回忆里垂死挣扎,驻足当下与未来,时间会冲淡感情,但你却永远存在,还有好长的一段路需要前行。”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程缓嘴角噙笑。
这些,当然都是假的。
荒山偏僻处,穿梭过密密麻麻的荆棘,斩断交缠的绿色蔓条,一栋矗立在悬崖峭壁边的破败木屋映入眼帘。
程缓关紧大门,冷风只能盘旋于屋外哭嚎。
阴冷的木屋里,有团黑色的“奇形怪状”匍匐倒地,喉管冒出压抑的哀嚎。他被五花大绑,见到光亮的瞬间,像条可怜的蠕虫般往大门口的方向钻,手变成了足,拖动身躯妄想逃离。
下一秒,一只皮鞋踩在了他的“足”上。
“啊……啊……”他说不了话。
“本来,你是我打算送给程宜迟的礼物。”
像怕惊动了谁,程缓轻说话的嗓音很轻。他穿着采访后没来得及脱下的西服套装,浑身上下一尘不染。
“但他现在不见了,你也没有再存在的必要。”
听闻这句话后的齐贵立马恐惧地看向他,如果手没被绑起来,他会双手合十跪在地上乞求程缓能大发善心放他一命。这一切,他……他全是无心的啊!
齐贵瑟瑟发抖,半月前他还沾沾自喜出狱后又是条好汉,不过一时手头紧想赚点快钱,趁着暴雨天劫持了个开名车的家伙,却反被对方打晕,再醒来后他就被抓到了这个密不透风的屋子……
齐贵反复打量面前绑架他的男人,对方也看着他,不带一丝感情,正当齐贵跌入绝望,踩在他手上的力道忽然消失,紧接着,他听见有人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程缓拉开窗帘,皎洁的月光洒在布满尘埃的地板上,画出了一条白痕。他把齐贵从地上扶起来,让他终于能像个人一样坐着,齐贵警戒地往后挪动,直到后背撞到了坚硬的墙壁才不得不停下动作。他太害怕程缓了,这个人看着斯文,却能面无表情地把人的舌头生生用剪子剪断,原因是嫌他太吵了。
倏然,齐贵瞪大了眼睛。
程缓捡起角落染血的剪子,剪开了束缚他双脚的粗绳。
咔擦——咔擦——
微妙的声响游荡在空寂的屋子里。脚、手、肋骨和脖,陆续得到了解放。
程缓丢掉绳子,居高临下对他说:“齐贵,你是个幸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