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绪紊乱跟随余甚下一楼提药,药开得并不多,三天一吃,也就一个月的量,拎在手里没多少分量,可封木内心却沉重不堪。
他把缘由全扣到了家里封廷棘的头上,不能再纵容他了,封木下定决心,至少不能再给他偷自己精气的机会了。
封木突然感觉自己像聊斋里被狐妖蛊惑的书生,总有一天会被封廷棘吸成一具干瘪尸体。
要不是看在他是封廷棘,他才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现在。
察觉到余甚看过来的视线,封木神色不自然地把装药的袋子往身后藏。
余甚忍俊不禁,照顾封木可怜的自尊心,问封木待会还有别的安排吗。
“回家。”
“回家?”
二人异口同声。
“那就是没有安排。”余甚说,“既然无事,我的医生也建议我多出去走走,少待在逼仄房间,要多往视野开阔,没有天花板的地方走。”
余甚微笑道:“你就当陪我,和我到公园散散步。”
封木眨眨眼,身心仍旧沉浸在被无情告知某方面虚的悲伤中,他看余甚拿的药可比他多多了,不仅仅有他前不久尝过的中药,还有几盒西药。
封木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你也肾虚?”
余甚笑容凝滞。
“当然不是。”他咬牙,一字一顿。
“哦…哦,哈哈。”封木尴尬地摸摸鼻子,“行啊,多动动也不错哈哈。”
余甚哀怨地看他。
令封木没想到的是,余甚带他来的公园居然是福利院组织秋游时的那一个,时隔多年再次踏上公园门口的台阶,封木内心油然产生别样的悸动。
他们并肩散步,封木边走边感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了。”
余甚不吭声,两人慢慢走到了当年张苛不小心掉入的人工湖边。
以他们现在成人的视角来看,湖其实很浅,顶多到小腿肚,远没有小时候所想象的深不可测。
湖里还有小鲤鱼游来游去,封木闲来无事数有几条红尾巴,几条金尾巴,眼前忽然出现一小包拆开的鱼饲料。
“看了那么久,要喂喂它们么。”
封木看眼旁边设立的公园小卖部,又看回淡笑的余甚。